闻人书一拍掌道:“好,爽快。”
风寻骨看向他的目光黯淡了几分,抿着唇,缓慢地松开攥着他的手,改成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袖子。姜瑶压下内心的那一丢丢的愧疚感,看向闻人书。
闻人书同盯着自己的风寻骨对视一瞬,见后者并未再作声,这才不紧不慢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瞧着那红楼中似有蹊跷,想你去看看。”
姜瑶一愣,指着自己向他确认:“我一个人去?”
闻人书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姜瑶既然答应了他,自然不好反悔,硬着头皮问:“怎么去?”
闻人书一本正经道:“当然是走着去。”
姜瑶真不知道这人不是故意逗他才这么说的,不过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想必真没什么大问题,稍微放松了些,起码不那么紧张了。
闻人书不知想到什么,又从药箱里找出一只小布包给他,道:“这是护身符,由我亲自加持,保你性命无忧。”
姜瑶一脸狐疑地接过。那小布包不到巴掌大,圆滚滚鼓囊成一团,摸起来有些硬,似乎是颗珠子。他拿在手里仔细把玩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开口。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么神奇?里面放的什么?……等等,你说保我性命无忧是什么意……”他抬头才要细问,忽地愣在原地。
桥头之上人来人往,而他身边再无旁人。抬眼看去,夜如玄幕遮天,高阁之上以红烛代月,自成一方天地。
当——
水滴激起串串涟漪,回荡反复。那些模模糊糊的影子皆停驻脚步,齐齐望向他。
如同任何一部恐怖片的预告,亦或是开场白。
……
就在他意识到不对,想要抓住那个人的瞬间,一切都变了。亦或者,一切都消失了。不管是那些如鬼魂般的人群,亦或是杂乱热闹的喧哗声,甚至是那座二层红楼,都如同幻影般消失了。
长街一片空旷寂静,夜幕才临,半弯白月点着稀疏星光。
风寻骨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本应握住那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一块袖子。
“消失了?”
他低声嘀咕着,念叨着难以听清的话,似是着了魔。
“消失……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他抬手抱住头,十指用力得几乎要抓进rou里。只刹那,银白长发便染了血似的红,连带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也隐隐泛着赤色,如同未经驯化的兽。
——看不见、也找不到他了。
闻人书若有所思呢喃自语:“果然……”
他话还未说完,脸色猛地一变,向旁闪开。长枪直刺向他后心,枪尖化作寒光一点没入砖墙之中,无声无息。闻人书额角滑落一滴冷汗,心里十分清楚,若他真挨了这一下,估摸着不修养十天半个月是没法见人了。
手握长枪的不必说,自然是风寻骨。此时他周身拢着一层rou眼依稀可辨的诡异绯红,自袖口伸出的细长手腕覆着细密的银白鳞纹,未被遮掩的脖颈、脸侧也隐隐泛起相同的纹路,目中竖瞳缩成一线,似要择人而噬。
风寻骨枪尖一抬,遥遥指向他:“把他还给我。”
闻人书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苦笑着道:“就算你这么说,把他弄消失的也不是我啊……”
长枪挑起一点寒光,破空而来,划出一道圆弧,刚刚好将他脑袋上的草帽划成两半。草屑纷飞,于半空中凝化,落地时变成了两只简陋的草扎娃娃,各自手里拿着一柄草剑、草刀,摆出架势与他对峙。
风寻骨恍若未闻,手上长枪未停,枪身一抖,眼看就要将那两只毫无抵抗之力的草扎娃娃串成一串,闻人书总算是急了,自掌中打出两张符纸飞落于风寻骨眉心,让其动作停了那么一刹,而后符纸泛起寒霜,寸寸碎裂。
也只这一刹间,闻人书将两只草扎娃娃一手一个护在怀里,同时高声道:“你不就是想让他回来吗!”
枪尖停在他眼前,寒光刺出一点血珠。
风寻骨眸中清明几分,仍念叨着那句:“把他还给我。”
闻人书抬手一抹,扫了一眼指尖那点红,无奈道:“真是怕了你了。”
两只草扎娃娃蹦跳着在他手中揉成一团,再度成了那顶草帽,只不过较之先前看着似乎破旧了几分。他嘴里神神道道地念叨着什么,从药箱里拿出一颗光芒暗淡的珠子。说来也怪,风寻骨一看见那珠子,目光便黏在上面似的无法移开,血红自发梢寸寸褪去,眸子又变回了了干净的琥珀色。
风寻骨手中长枪未收,眼中戒备之意更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
“说来话长,不说也罢。”闻人书将珠子收好,无奈摊手道:“你现在也该相信我并无恶意了吧?”
风寻骨与他对视半响,长枪化作荧光没入腕中。
闻人书松了口气,仍嘴欠道:“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毕竟一般来说,像你我这种活物连踏Yin阳门都是个问题,能有幸一睹鬼城风景,恐怕是和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