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谢长安把媳妇儿抵在金丝楠木梁柱上cao了个尽兴,可当媳妇儿醒过神来,就没那么好打发了,真可以说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谢长安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任他骂,心想反正便宜都让小爷占到手了,媳妇儿想骂就骂呗,又不会少块rou。
云帝怎么看他怎么烦,也不让他当值了,打发他出宫轮休。
自打云帝怀了身孕,谢长安很少出宫,因为知道黑暗中潜藏的刺客防不胜防,很可能趁他不在伤害媳妇儿,就算到了鹰扬卫旬休的日子,也往往暗搓搓留在宫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陪着他。
不过云庭终究是云庭,高手云集,能人辈出,这期间也发生过几回行刺的事儿,可都还没闹到云帝跟前就让侍卫们解决掉了,这说明他也不必太担心,起码云帝是这么想的,谢长安初入宫禁时含凉殿发生的弓弩一案不过是个特例。
谢长安磨磨叽叽地不肯走。
云帝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偃旗息鼓了,恋恋不舍地搂着媳妇儿亲了好几口,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宫,回自己没待过几天的侯府。
曲亭侯府门庭若市。
谢长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啦这是?我是不是走错地儿了?不对啊,我家不该这么热闹啊。”
曲亭侯拍拍儿子的肩膀,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圣上隆恩!连你这个混小子都降下恩泽,没想到爹还能沾上你的光。打今儿起,爹就不是曲亭侯了,圣上封了曲阳侯,益封邑五百户!哈哈哈哈哈——”
谢长安:“……”
曲亭侯……不,曲阳侯夫人道:“长安啊,娘看你在圣上跟前儿得用得很,不然圣上也不会给咱们家这么大的封赏。你这会儿是鹰扬卫的将军了,二十岁的将军,整个云都也没几个,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娘真为你高兴啊。”
谢长安:“……儿子惶恐。”
曲阳侯扶着腰,眉飞色舞道:“真是一人得道,全家升天,圣上泽被天下,也不忘咱们谢家,真是明君圣主啊!长安啊,真不枉爹这二十年来在你身上花费的心血,好儿子,好儿子!你往后在宫里当值一定要更尽心尽力,知道吗?……对了,和长兴侯府的婚事日子定下来了,明年三月初成亲,这可是宫里给选出来的日子,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谢长安愣住:“宫里……选的日子?”
曲阳侯摸摸胡须,说:“真是圣恩隆厚,连你这个不争气的逆子的婚事,圣上都让钦天监给挑了黄道吉日。日子是有点儿远,不过既然吉利,多等几天也无妨,难道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最好在这半年多的时间,你再建立功业,博些封赏。长安啊,虽说圣上封爹做曲阳侯,把曲亭侯的封号给了你,可以你的武功,和陛下对你的爱重,区区一个曲亭侯的爵位还远远不够。爹指望你封王呢!”
曲阳侯夫人沉下脸,说:“慎言。”?
曲阳侯脸色一变,连忙住嘴。
这样狂悖的话倘若让外人听去还不知道要滋生出多少事端,如今他封了曲阳侯,添了封邑,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了,正在风口浪尖上,不能再落人口舌,否则以当今天子Yin晴不定的暴戾性子,将福变祸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谢长安怔怔地想,这么说,云帝不仅没有驳回他父亲的表奏,还许可他成亲娶妻了?甚至,甚至还让人为他选定成亲的“黄道吉日”!云帝把他当什么了?难道真把他当董贤一流的嬖幸?
《资治通鉴》上说,董贤长居宫闱,哀帝“体恤”他,召董贤妻子入宫服侍,难道,云帝也是这样看他、也打算这么做?封他的父亲做曲阳侯,把曲亭侯的爵位给他,让他做鹰扬卫的将军,然后呢,是不是以为他会和董贤一样感激涕零,得意猖狂?
曲阳侯夫人担忧道:“长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因为你爹的胡言乱语?你不要把他的话当回事,他懂什么。你能有今日的官职爵位,都是因为你在圣上面前立下功劳,可天威难测,福祸相依,娘知道你不容易,也不求你争名逐利,只要你保全自身,平安快乐,娘就心满意足了。”
谢长安挤出一个笑,说:“儿子知道。”
曲阳侯敢怒敢不言。
谢长安心烦意乱,想闯入云庭,去问问“天威难测”的帝王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打算和他怎么样,又觉得迷茫,云帝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在床上的神情也那么沉醉、那么柔软,目光更仿佛珍珠湖荡漾着的脉脉池水,可转头就应允了他和别的女人的婚事,谢长安无法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想再待在“曲阳侯府”,出去找了个小酒馆喝酒。
小二道:“客官,咱小店可都是烈酒,您一下吃这么多,怕要醉得路都不能走了。”
谢长安复杂地笑了笑,这笑比哭还难看,说:“醉了更好。”
酒一盏接着一盏。
谢长安却越来越清醒。
此时,他无比怀念在雁鸣山上的日子,练剑很苦,烧火劈柴煮饭很累,被师傅骂也很难受,可那都比不上如今的痛苦。
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