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谢长安再混账,日子总还得往下过,难道还能夷其三族不成?
身为大云的皇帝陛下,云帝肩上何止有千斤重担,更何况凤鸾二年是大云有史以来最动荡、最惶然的一年,大云国境之上,烽烟四起,叛乱不断,又北有旱灾,南有涝灾,北方边境的匈奴也蠢蠢欲动,常常sao扰边境,试探大云边关军备。
唯一的佳音,就是云帝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太医捋着长长的胡须说,陛下大喜。
云帝喜不自胜。
不枉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付出!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将成为大云下一位君王,更能巩固他的皇位,让那些借口他无嗣横生枝节的的皇室宗亲、迂腐大臣闭嘴!云帝充满Yin霾的心情终于漏入一缕明光,他是真的能有孩子的!大云的江山,他绝不会交到外人手中!
谢长安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
他趴在含凉殿的龙床上,小心翼翼地摸着云帝没有一点儿迹象的小腹,不敢置信地道:“媳妇儿,那个老头儿没诊错脉吧?这儿真的有咱们的孩子?不会吧?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别是搞错了吧?要不换个太医再看看?万一真的是他弄错了可咋办,那咱们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云帝:“……”
自打诊出喜脉,云帝除了每日早朝,几乎没再出过含凉殿,内庭终究比外庭来得清凉舒坦,更重要的是,他的ru儿开始发胀,再用束带勒起来无异于刑罚,而在含凉殿,身边只有鹰卫谢长安护驾,他不必再隐藏自己身体的秘密,当然也就不必将ru儿用束带勒住,再穿厚厚的衣裳做掩饰。
云帝冷笑道:“你不喜欢,尽可以当他不是你的。”
谢长安连忙道:“看你,我哪儿说不喜欢了,你总是断章取义、颠倒是非,我喜欢的不得了,只是从没想过二十岁就会有自己的孩子,高兴得语无lun次了都。媳妇儿,你可别当着孩子的面儿瞎说,万一他生下来不喜欢我了咋办?”
云帝:“……”
微风吹拂。
含凉殿内凉意渐深。
谢长安一脸奇异地抚摸媳妇儿的肚子,摸着摸着就往上,再往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摸上了他的ru儿。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或许和怀了身孕有关,媳妇儿的ru房比原先还要大,还要圆润,摸着也比从前硬了一点儿……他出神地抓着,揉来揉去。
云帝:“……”
“玩儿够了没有?”
“没有。”
“……”
谢长安倏然回神,收回手,讪讪道:“怕你难受么,你不是说胀得厉害么,我寻思多揉揉是不是好一点儿,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批奏章的时候要安分一点儿,没想乱来。”
云帝轻哼一声。
就算不去鸾回殿,该批的奏章还是要批,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云帝虽然很看重自己怀里的大云的“太子”,可也不会本末倒置,为了养胎放弃对朝廷的把控,诛杀反贼仍然是他心头的一桩大事,任何企图颠覆他的统治的逆党都必须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谢长安小心翼翼道:“不过,不是说有身孕时不能见血么,对孩子不好……媳妇儿,你最近,没见血吧?”?
云帝连正眼都不看他,说:“我应付朝臣很累,不想再应付你,有话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谢长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想看他的神情会不会有变化,问:“你……你母后的画像,不是丢了么,把画像给我的人,也不见了。”
他说的是那个深夜在珍珠湖畔哭许皇后的女官。
当初他拿到女官手中那幅画像,还以为画像上的许皇后是十二年前自己见过、抱过的“水鬼”,差点儿闹出笑话,可很快察觉那不过是一场误会,真正的“水鬼”是许皇后的儿子,当今天子,云帝陛下。
那幅画像,不知何时不见了,他居然也没察觉,后来太医诊出媳妇儿怀了身孕,他才想起云帝的母亲许皇后,想起那幅画像,可怎么找都找不着,又忆及老妪口口声声说云帝对不起许皇后,说许皇后为云帝受尽折辱——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皇室辛秘,就算他如今是云帝身边“最受宠幸”的鹰扬卫,也无从得知,可他很想知道媳妇儿的过去,想知道天授十九年的除夕夜,媳妇儿为什么会赤身裸体在冰冷刺骨的珍珠湖游荡?这仿佛已然成为他的习惯,即使如今已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媳妇儿还是要去长乐宫泡冰水,这不是自虐是啥?还有,在极宴楼,他尽可以随口取个假名,为何非要用他母亲的名字?
谢长安无法视若无睹。
云帝连眉毛都没动,说:“私藏废皇后画像,是大罪。”
谢长安心一凉。
云帝这么说,显然,那个女官已没有命在,就因为……一张画像。
“可,她是你的母亲,不是么?”
云帝终于肯正眼看他,可目光Yin鸷,寒气森森,“谢长安,你也想来指责我么?你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