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没醉没醉，怎么会醉，哪天能醉今天都不能醉。”
闻涂浅浅的笑了。
白瓷没注意到，自顾自的兴奋，伸出指头数了数，“角、耳朵、眼睛都已经变过了，这次应该是新的……不知道是什么呢？”
闻涂顿了顿，脸上笑容变为无奈的叹息。
没错，今晚又是他半年一次的返祖的日子。
这些年白瓷的梦术突飞猛进，已经到了完全不用担心翻车的地步，随随便便让他立刻入睡。
白瓷晃了晃酒壶，给自己和他满上，抬眸看他，“不过，你真的打算去暮舟岛？”
尧霁俞当初把疏若大陆的魔物都封印到了暮舟岛上，现在暮舟岛已经是魔物、妖兽的天下了，那里也滋生了许多灵草灵宝，每年长相派都会带弟子过去历练。
长相派内的弟子被允许去仲弓大陆的条件一是达到丁灵期，二则是需要通过暮舟岛的历练，否则去了仲弓大陆也是给人当开胃小菜。
闻涂颔首，“君子之学，未尝离行以为知。”
白瓷啧了一声，“得了吧，哪次你们的实践课你不是第一名？癸灵期的弟子都不一定能打的过你。”
若是论实力，光靠着灵符、灵阵的灵活使用，他就能在长相派年轻弟子中位列前茅。
闻涂轻笑，“师父，这不一样。”
白瓷摆摆手，“好吧好吧，你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我不能跟着去，你要照顾好自己，有危险就赶紧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同时也要小心别人给你下绊子，知道吗？”
繁星天空下的少年笑的温柔，黑眸中映着她和天空中的星子灿灵，声音温润如春夜悄无声息的细雨，“好，都听师父的。”
白瓷忽然心生怅然，收回视线，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时候不早了，我们下去吧。”
早在几年前她就想收回原来的“养老愿望”了，之前因为师父师娘已经有所动摇，收了徒弟后，就更是想改掉她一开始定下的“养老愿望”。
如果她不在了，师父师娘还好，能两个人互相作伴，但徒弟只有孤零零一个人，一想到他很小就失去父母，颠沛流离寄人篱下，好不容易有了个亲近的师父，师父又在他十八岁就去了，她就觉得难受。
所以她现在只想以这个身份一直生活下去，可系统仿佛消失了，一声都不吭。
随着闻涂年纪渐长，她的身体以她自己能感觉到的程度慢慢变差，得不到系统回应的她也越来越着急。
唉，破系统，真是一点也靠不住。
闻涂躺在床上，白瓷坐在他的床边，等待他返祖反应的到来。
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就用入梦术让他睡着？那是因为入梦术必须在他返祖反应开始后再用，否则他还是会中途醒来，这个在之前他们就试过了。
闻涂抬眸，见白瓷皱着眉，伸手用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师父在想什么？”
“啊？”白瓷一低头就望进了他清澈的黑眸中，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一愣，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掩饰有些纷乱的心跳，“没什么，可能有点困了。”
闻涂刚要开口说什么，却突然一拧眉，神情变的隐忍而痛苦起来。
白瓷眉心一拧，速度极快，掌心蓄起一团蓝色雾气，雾气如丝如缕，从她掌心逸出，落入闻涂的额心。
闻涂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抬眸看她，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很轻，“师父，晚安……”
说完他便合上眼睡了过去。
白瓷熟练的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擦完后看了看他的耳朵又看了看他的头顶，什么都没发现后疑惑到，“咦？这次是什么？”
她垂眸扫了一眼，在视线触及被子边缘的时候，愣住了。
被子边缘露出了一点指尖，但那显然不是正常人类的手指，而是有着锐利的尖指甲的兽爪，爪尖似乎有点点红色。
“哎？”
她蹙眉，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发现他手腕以下的部分都变成了兽爪，爪子上覆着黑色的鳞片，看着十分坚硬。
床单上染了几点艳红色，她把他的掌心翻开，果不其然看见了几道伤口。
她叹了口气，为他处理伤口，又清理了一下床单。
做完这一切，白瓷坐在床边，手掌托着下巴，看着他的睡颜。
他平时仿佛心里装着很多事情，做事说话都非常成熟知礼，像个比她还大的稳重成年人，这会儿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才像个真正的小少年，安静又乖巧。
白瓷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来，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脸，“晚安，做个好梦。”
第十七章
清晨的风，带着夜里残留的一点凉意，透过窗户的缝隙拂过窗边人的发丝。
白瓷坐在窗边，桌上放着一大堆杂物，手里捧着一本书，但视线却不在书上，而是透过窗户往外看。
外面的树木随风而动，沙沙作响，远处海面上的雾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