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贫寒, 大学时每年都要拿国家励志奖学金补修。刚上大学那会儿,她还没在校礼仪队兼职,在食堂窗口拿一个小时七块钱的工资。
大二那年的贫困补助名额出来却没有她,反而是一个据说家里在市中心有几套房天天带着劳力士手表的班长拿了贫困补助。
阮轻轻的贫困补助大概就是一学期的生活费,没了贫困补助就是要多抽出点时间多做兼职。只是让明月和陆诗宁知道了富得流油的班长拿贫困补助的事儿,她俩趁下课就给班长堵在教室里。
班长蛮不讲理,还夹枪带棒地讽刺阮轻轻,阮轻轻就麻木地站在讲台边上,看他张张合合的嘴就像一张血盆大口,吞噬了她大半的情绪。
明月知道阮轻轻的家庭条件,就更看不得班长丑恶嘴角。气得只想马上撕碎他,在包里一摸就掏出来个直发板,然后快准狠地敲在了班长的头上。
一瞬间,鲜血像蜿蜒的小溪从他的额角滑落。
事情闹得很大,班长家里不依不饶,明月被迫找了家长,事情以明月家里给学校捐了一栋楼告终。
那时候阮轻轻才知道明月是富二代。不过明月她老爸也很愤怒,扣了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也就是在那个学期,陆诗宁一个人的生活费养活了三个人,她们三个买个口锅,每天陆诗宁明月两个人轮番做饭。
回忆到这里,明月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使劲儿摇阮轻轻的肩膀。
“你丫是不是骗子,大学时就说以后给我和陆诗宁做饭,到现在你连面条都煮不明白,你干啥能行,干啥能行。”
阮轻轻被摇得内脏都聚拢在一起,她赶紧求饶:“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明月冷哼一声,“我信你个鬼,这话你从大学就开始说了。”
想了想,又瘫坐回去,一头长发铺展在身后,用jiojio踢了踢阮轻轻,拿出广场退休大妈劝架的语气道:“我说,你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也就路总那种家庭能受得了吧。”
听到路霖修三个字,阮轻轻秀气的眉毛一皱,嫌弃道:“不要让狗男人破坏你我姐妹二人的气氛。”
明月一双眼睛在路霖修身上打量了一圈,不再说话。
不知道怎么的,虽然她看过阮轻轻的户口本,但是就是不相信她是从南方山沟里长大的,明明气质清冷高贵,跟路霖修莫名地搭。
*
此时此刻,远在阳城的路总,十分罕见地刷了次朋友圈,然后就发现阮轻轻发了动态。
和一个女生一起,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穿着差不多的睡衣,笑得都很甜。
看样子是阮轻轻常联系的大学室友,但具体是哪一个他也认不清。
最重要的是,这沙发,这背景,明显不是临湖别韵,也不像是酒店。
路总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点了根烟,在群里说了句话。
“阮阮好像搬出去住了”
十分钟,没人理。
二十分钟,没人理。
一个小时之后,卫珩总算舍得说句话了。
卫珩:“……”
“抱歉,我在陪我家宝宝”
江徕紧跟着回复:“……”
“抱歉,我也在陪老婆”
周远:“……”
“抱歉,我虽然没有老婆,但是我在陪我家猫”
路霖修看着手机屏慕,也发了一串:“……”
卫珩:“老路这是什么意思”
江徕解释:“也没什么,老路大概是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这个群建了几年,说话都很少,在路霖修之前的一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前周远分享上来的游戏链接。
路霖修把跟阮轻轻的聊天记录截了个屏,问:“这怎么回”
叱咤商场的路总第一次面临语言的艺术造诣不够的问题。
周远:“woc,这不是好事吗,她误会你跟别的女人聊天,为什么会误会?说明她在吃醋啊”
说完,群里安静了片刻。
路霖修仔细分析了一下这段话,有了判断,“是吗,我不信,你连女朋友都没一个”
周远:“草”
卫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
江徕:“这他妈还轮得到老路笑别人了”
路霖修突然就觉得这三人都不太靠谱,漫漫追妻路只能靠一个人踽踽独行。
他十分庄重地点开了阮轻轻的头像,然后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了,又擦了擦眼镜,重新扣好手表,甚至重新洗了下手。
“不是,助理发给我的”
明月算是一个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家产的富二代,现在正开始加班。
阮轻轻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女明星的自觉让她脑子里本能地开始计算今天晚饭的热量,思考要不要在跑步机上运动一个小时。
路霖修的微信消息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点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