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
一瞬间,阮轻轻眼泪夺眶而出。
路霖修松开锁着她的手,护在她的头顶。
阮轻轻一手得了空,“啪”一巴掌扇在了路霖修脸上。
力气不大,但足以让路霖修停下来。
阮轻轻眼神如死水看着他,淡淡道:“路霖修,我可算知道你要领结婚证的原因了。没有结婚证,打完炮扔钱给我,这是嫖/娼。有了结婚证,上我合情合理。”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力气都像是借来的,彻底抛弃了最后一丝尊严。
她索性坐了起来,一把脱掉外套,双手交叉在腹部去脱衬衫。
“路总喜欢玩野/战,来吧。”
刚刚的一巴掌,力气不大,却让路霖修清醒了过来。他一双眼睛充血似的红,压住阮轻轻的手臂,低沉道:“阮阮,你别这样。”
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如此难办的事情。
阮轻轻看了他一眼,之前提了裤子走了,现在又装什么情深?
她套上外套,又蹬上高跟鞋。
“我要下车。”
路霖修皱着眉:“我送你回去。”
阮轻轻大声拒绝,声音都在颤抖:“不用,我自己走得回去。”
她这一大声,眼皮开始泛红,像只受了伤的小兔子。路霖修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来,解了锁。
阮轻轻如释重负,下车。
临关上车门,她站在黑暗里望进车子,路霖修的身影晦明不定。
她垂下眼睛,咬了咬嘴唇,认真道:“我后悔了,我当初应该跟那两个老头走。”
*
夜色深沉,藏蓝色的穹顶挂着几颗星子。春风从北向南刮过,毫不留情地灌满单薄的衣服。
风声里,只有高跟鞋和地面不断碰撞的声音。
JC家的高跟鞋一贯的磨脚,阮轻轻不用看都知道,脚后跟估计又被磨破。
被风吹皱的思绪里,阮轻轻把一段回忆补充完全了。
那场演讲结束,校方领导邀请路霖修吃饭。路霖修那天没带助理,婉拒了校方。
他说,他在财大有个一直想约却约不到的朋友,今天他过来了,不知道朋友能不能赏脸吃个饭。
然后,那天中午,阮轻轻就请他吃了财大食堂。
是二食堂二楼的王记麻辣烫。
阮轻轻以为,路霖修这样养尊处优的人,应该接受不来二十来块一碗的麻辣烫。她想告诉他,知难而退,两个人没结果的。
可是,路霖修坐得安稳。盛夏的食堂里,空调冷气不足,风扇吱呀呀地转,他把昂贵的西装外套堆在旁边的塑料椅子上。解开西装领口,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阮轻轻讲话。
阮轻轻想,这个人有病吧,麻辣烫也吃得下。想着想着,就把娃娃菜上的油吃饭了嘴角。
路霖修看到了,递给她一张纸巾,笑着说: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那天的路霖修,眼神很平静,又盛了一湖水,温柔得不得了。
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语气熟稔自然。
阮轻轻恍惚了一下,感觉两个人好像认识了好多年。
如今认识三年,相伴两年,倒不如初见。
夜风越来越大,把阮轻轻吹得清醒了几分,那些压在心底的记忆也随风而散。
她拢了把头发,高傲地挺起背,感觉嘴唇还有被路霖修刚刚粗暴吻过的红肿。
后面的幻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保持极低的车速和一段相当的距离,车灯帮阮轻轻照亮一段路。
阮轻轻的倔脾气路霖修是见识过的,就算是手机和背包都落在了车上,但是她现在估计宁可一步一步走回去,都不愿意上车。
路霖修捏了捏眉心,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感情。
他不想让阮轻轻误会,却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吻了上去。
他烦躁地踩了下刹车,给钟阅打个电话。
两个人共同认识的人里,阮轻轻只能跟钟阅乖乖走。
又顺手给周琦拨通了电话。
“路总。”周琦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路霖修开门见山,“最近网络上是不是有太多太太的□□?都给我压下去,不要再让太太看到一点。”
周琦跟在路霖修身边很多年很清楚他的脾气,知道阮轻轻在他心里是不同的,赶紧点头:“好,马上去办。”
“还有,”路霖修接着说:“以后,就不要让罗巧曼出来工作了。别叫她在太太眼前晃,影响太太心情。”
一道车灯划破黑暗,钟阅开着劳斯莱斯过来。
停下来,朝阮轻轻挥了挥手,“赶紧上来。”
阮轻轻咬了咬嘴唇,坐了上来。
“吵架了?”钟阅问了句。
看阮轻轻的状态,像是吵输的一方。
阮轻轻点头又摇头,只有一个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