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对于经商没有兴趣,原本还担心顾氏的压力,因为有我,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顾老爷子也时常夸我很有经商头脑。说的我都差点信了。”
辛铭说到这里,扯着嘴角讽刺地笑了一下:“呵。”
季初羽实在不懂他这声冷哼的意味,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不想多听,季初羽直接问:“你还没告诉我画的事。”
很久之前,她第一次进顾引川卧室打扫的时候,就被那幅区别于整栋别墅的风格的画作吸引了。
好奇过,现在是真的想知道那副画于顾引川的意义。
“不急,”辛铭端起咖啡轻啜一下,rou眼可见的苦涩,他却像是吃到糖一样眯了眯眼,“本来,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各奔前程,还落个兄弟的名头。但是,有一天,我听到他和顾老爷子吵架。”
提起这件事,辛铭一直用放肆的笑意和无所谓遮掩的神情终于压抑不住,眼底显现出恨意。
“顾引川那时候居然还好意思拎我出来当挡箭牌。说自己只喜欢画画,和他父母一样过顾氏以外的生活。”
“顾老爷子很直截了当地说了,顾氏的未来只有他,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就不接受。而我,”辛铭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满是凉意,“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外姓人,乡下人,我不配染指顾氏。”
这点,季初羽倒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以顾老爷子的个性,季初羽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这可是他一手创立的商业帝国,他肯定想留给自己的子女。
唯一的儿子英年早逝……他也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顾引川身上了。
似乎想到什么更加讽刺的事情,辛铭嗤笑了一声:“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顾引川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吧?”
“他的父母冬天进山里写生一个月,回来的路上,和顾老爷子发生了争执,碰上了连环车祸——夹在中间,死状很惨烈。”
“那还是除夕前夜。”
季初羽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不适感令她当场皱起了眉头,喘息的时候,身体起伏的弧度加大。
“好笑吧?”辛铭向后倚靠着,笑得更放肆,像是讲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寻找认同,“即使是这样,他口口声声说着不原谅……最终不还是会为了利益继承老头的这一切?我以为我在顾家这些年,不说功劳和意义,起码也算是半个家人了。我以为我倾其所有的融入进去了。”
“结果发现,我只是个衬托顾引川的工具人。连个独立的有名有姓的个体都不配当。我这算什么?陪太子读书?”
他挑眉看季初羽:“那么太子登基以后,会不会灭了我,永绝后患呢?”
“季小姐,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莫名的,他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季初羽。
季初羽不想回答。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季初羽语气平和,“你不能光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去对一个无辜的人下狠手。”
“是,”辛铭也笑了,“但是,这样的概率也会一直存在着。如果落在我头上了,就是百分之百。”
“除了我自己,没人会替我的将来着想。我不想在被人利用完之后,再丢回那个泥沼了。”
季初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有那么几秒,觉得自己完全说不出话来。
热气在面前熏蒸着。
稍稍模糊了辛铭的脸。
辛铭却忽然微微偏头,把视线落在身后的画廊里,定格在某个女人惊恐的脸上之后,他的唇角拉大,扯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来。
“关于那副画,”季初羽听到辛铭忽然开了口,视线却不在她身上,“季小姐或许也猜到了,是引川画的,不过,确实和颜右无关,我只是恰好在他最喜欢的东西上利用了一把。如同他对待我那样。”
视线里,那个女人像是看到鬼一样盯着他,慌慌张张和旁边的外国人说了句抱歉,女人转身跑走了。
“至于其他答案,还请季小姐自行寻找吧。”
辛铭站起了身:“我还有事,失陪了。”
就,走了?
季初羽下意识地蹙眉,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只透过玻璃,看到画廊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纤细的身影,慌慌张张跑远了。
“季小姐不必疑惑,我本意也只是做个测试。而且,我再不走,你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在这边了吧?”
他早就发现自己偷偷发短信的事了。
只是也许真的没有别的目的,所以并未提及。
季初羽一瞬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像是被人猛地掐了一下一般。
辛铭很快走出了隔间,脚步声渐行渐远。
季初羽坐在原地呆坐了好久,直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暖黄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了一片Yin影。
有些茫然地抬头,季初羽看到了顾引川清隽的脸庞上满是凝重,额头挂着汗水,浸shi了黑亮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