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去找娘娘求,慢慢总有路子能走, ”汤氏继续道, “可老夫人先想的却是与施妥协, 甚至还与施家串通一气, 想要害得娘娘母子俱亡,这到底是安国公府的意思还是老夫人的私心?”
汤氏已然到了如此境地, 此时说话更是全然不顾,能牵扯出越多她便越甘心满意。
这时连氏闻言也跪了下来,她方才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任由姜老夫人与汤氏等自己去,但既是汤氏又拉了整个安国公府下水, 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唯恐姜瑶月听了进去,叫安国公府雪上加霜。
“娘娘,”连氏倒是很冷静,声音与她一向没有差别,很是波澜不惊,“请娘娘明察,安国公府断断不敢。”
她此言意下便是赞同了汤氏所说的是姜老夫人的私心,不过姜老夫人心心念念为的也是安国公府,倒并未将刚刚对着汤氏的厉色再对着连氏。
姜瑶月这才开口道:“本宫早就猜到了,祖母果然好胆色,安国公府也好没主见,竟全由着祖母做主。别人娘家总盼着自家女儿好些,没想到姜家却来要本宫的命。”
一时几人都不敢再说话。
最后还是姜老夫人又道:“汤氏惯会巧言善辩,娘娘莫要听她的,被她蛊惑。汤氏自己也存着私心,送的是她的女儿进了宫。”
到了这时她已没了办法,姜瑶月已知道全部真相,即便还有不知道的,被她们如此互相撕咬着也会全盘咬出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先认下,总归姜瑶月也不可能像对外人那般狠心,不顾安国公府其他人也要顾着父母。
姜瑶月点点头,就在姜老夫人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听她道:“锦月入宫不过就是个嫔位,还是靠的本宫的面子不让她位份太低。你们却放着本宫这个皇后不要,转而去追捧施家,叫施家的女儿做皇后。”
她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汤氏又指了姜老夫人:“该说你毒,还是该说你蠢。”
汤氏也就罢了,姜老夫人却何曾受过此等轻蔑与辱骂,这又是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最为得意的孙女,而明明是自己要害她在先,一句诉苦的话都再说不出来。
姜瑶月停了一会儿,看着众人等着自己说话的样子越来越焦虑,便轻笑一声道:“怎么,施家的女儿做了皇后是能抬了锦月与她一道做皇后,还是到了后头一块儿做皇太后?”
安国公府一干人等本还存着些希冀,姜瑶月能够放过此事不提,三番两次暗害她终归能寻出人来担下罪责,至多不过就是自家相互攀扯。
参与施家谋逆才是真正万劫不复的大罪。
姜老夫人的手紧紧抓着圈椅扶手,似乎这样才能支撑她坐着,而她的手却止不住地发着抖。
她此时万分后悔,若不等姜瑶月前来问罪,自己便动手将三房逐出便是。
姜老夫人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道:“ 娘娘,我与汤氏的罪责自有娘娘来罚,我无话可说。可是还请娘娘放过安国公府,在皇上面前为国公府分说一二,这全然是三房闯下的祸,他们连我都瞒着。”
姜瑶月不语,若不是姜老夫人的行事作风潜移默化,三房又怎敢如此放肆任为。
“ 即便你对祖母已冷了心肠,但是皎皎,”姜老夫人眼中的泪在她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滑落,“ 安国公府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当真要因为祖母就对安国公府如此绝情?”
姜瑶月呼吸一滞,然而她立刻就道:“ 祖母要对我赶尽杀绝的地方,对三房放纵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一想安国公府。”
姜老夫人闻言竟笑了一声,道:“ 我为的就是安国公府。”
她深深地看了姜瑶月一眼,这才发觉长久的不见,这个当初最得自己心的孙女已出落得越发窈窕玉立,娇花照水又兼之有皇后的气度。
怪不得皇帝会如此爱宠她。
“ 皎皎,你是从我手上带出来的,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当年都是祖母悉心教养的。”姜老夫人顿了顿,休息了片刻,又慢慢说道,“ 祖母年事已高,你大可安心了。但是安国公府始终都会存在,你也需要安国公府存在。”
姜瑶月微微一笑,复又端起茶盏来,不过这回她只闻了闻茶香,并未入口便放下了。
“ 从前或许是,可从安国公府要杀我的时候,就不是了。”
姜老夫人咳了几声,却出乎意料地有些气定神闲,她耐心对姜瑶月道:“ 是祖母,不是安国公府。”
“ 祖母莫要再框我了,我早就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姜瑶月立刻回道,“ 祖母做的一切,就代表安国公府做的,这却是分不开的。”
姜老夫人脸上显出些笑容来,说:“ 既祖母做的与安国公府分不开,那么安国公府也同你分不开,是不是这个道理?”
见姜瑶月不语,姜老夫人又继续道:“ 你心里有怨有怒,祖母明白,你要怎么对待祖母,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无论你信不信,祖母这回不仅仅是为了安国公府,也是为了你。”
姜老夫人一字一句慢慢说着,像极了姜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