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可比终日贤良淑德要有意思得多。
且还有一点, 贤良淑德的日子也未必能顺利平静到哪里去,大多是忍在自己心里。
柳芽儿接道:“ 说是娘娘行事乖张,越发有赵飞燕之象。”她也不甚清楚赵飞燕到底做过什么,只知道是个宠妃还能歌善舞。
姜瑶月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得崽崽也咯咯笑了起来。
她道:“ 如此看来, 他们是等着本宫把端嫔的孩子杀了吗?”
王姑姑再也看不下去,她已有些日子不发表任何意见,左右有虞容璧护着姜瑶月,再退一万步,她说的话姜瑶月后来也没怎么听过了。
“ 娘娘为何如此做?端嫔明明没有……彤史是骗不了人的!”
“ 本宫说她有,她就有。”姜瑶月笑着道,“ 让三婶也高兴高兴。”
王姑姑再次闭紧了嘴巴。
见姜瑶月提起安国公府三房,一旁的杏檀倒是有些犹豫着说起:“ 听说今日一早,三夫人打了我们钰哥儿一巴掌。”
姜瑶月神色未变,连问也不问缘由,却道:“ 既是能传到本宫这里来,便是钰儿自己有数。”
汤氏以为三房就要飞黄腾达,而姜瑶月却直接囚禁了她的金凤凰,自是有一股气的。
二房的哥哥嫂嫂不能动,拿侄子来出出气也是好的,且那又是姜瑶月的亲弟。
一巴掌不能给她白打了去,但不是现在。
这事姜瑶月一点都不急。
她与崽崽玩了一会儿,看到这会儿自己贴身四名宫女都在跟前,想了想,便道:“ 你们或许也会对本宫现今诸多所作所为有所不解,但本宫却要告诉你们一个道理,或许你们日后成了家有了夫婿就明白了。”
绿檀、杏檀、玉芙、柳芽儿四人皆竖起耳朵听着。
“ 于室于家,世人固然对贤妻良母加以赞颂,但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要不要做贤妇也看你们自己,只是人生苦短,为了个虚名便要委屈自己也大可不必。记住,为人不求真如君子那般端方正直,但也不可存着怨毒害人之心,唯无愧于心四字而已,其余什么贤良淑德根本不是锦上添花之物,而是枷锁。”
她们听得有些糊涂,姜瑶月也没指望她们立马就懂,只是这是她的人,她就得护着。
“ 泥人无情,不动便永远不会行差踏错,可听说泥人尚有成Jing的,若人甘愿做那泥人木偶,岂不是连这些无情死物都不如?”姜瑶月道。
四人面面相觑,似是有些慢慢懂了,只一个柳芽儿摸了摸头,问:“ 娘娘是不是要把我们都打发嫁人啦?”
姜瑶月摇摇头,指了指她道:“ 她们嫁,你留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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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斥责姜瑶月行为乖张无理的话语甚嚣尘上的时候,姜瑶月不慌不乱,甚至还抽空去了一趟冷宫。
施之柔如今身边只有一个松雪伴着,日子过得倒也不能算很艰苦,衣食都从不缺,然而这并非是宫里或多或少忌惮着施家的势力。
施之柔和那位木头桩子一样的贤妃很不一样,即便在冷宫待得时间久了,她也并未将她的性子调转很多。
只是人看着到底还是清瘦了许多,她长着一张小圆脸,瞧不出胖来但确是要有些rou才更加娇俏粉糯,这下瘦得脸上像是只剩下一层皮,显得人干瘦憔悴,才十六七的年纪竟有了老态。
她斜倚在罗汉床上,原本娇小伶俐的身躯变得瘦骨伶仃,蜷缩成一团。面前小几上摊着一本翻阅了一大半的书,头朝窗外看着,见姜瑶月进来也并没有行礼,只转头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去拾起那本书来看。
姜瑶月让人全都退下,便也不管她理不理自己,直接开门见山道:“钟粹宫里早就来了一位贤妃,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施之柔一愣,捻着书页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低声说:“娘娘是特意来告诉我,施家不要我了吗?”
姜瑶月柳眉一挑,坐到了小几另一边,说:“你想不想出去?”
“娘娘肯放?”施之柔咬了咬嘴唇,面上却立刻显出一丝松动,“娘娘不会放了我的。”而施家又不会再管她。
“施家将你送进宫来,必定也是千挑万选的,你不会愚钝不堪。从你变成冷宫的施更衣开始,施家可有来过问过你一丝半毫,不仅你清楚,本宫在宫里天天看着,也清楚。”姜瑶月慢悠悠道,“你也明白,你早就成了施家的弃子,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
施之柔苍白的唇像是要被她咬出血来,她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深吸一口气,说:“娘娘若肯放我出去,也不会这么简单。”
姜瑶月却不理会她所说,反而自顾自道:“你以为你在冷宫过得如此舒坦,是那些人以为你还能变回淑妃?”
这回施之柔的身子都跟着颤了颤,姜瑶月的话既是恩赐也是威胁,她本就已然动摇,闻言哪还允许自己走另外一条路。
即便她在冷宫也尚且得过,也没看过其他人的冷眼,甚至还能有个松雪在身边陪着,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