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不好,只是病中解闷的玩意儿,不如本宫送几本话本子过来。”
葛采薇笑着应下,苏广藿却一本正经道:“贵妃娘娘平日只拾起来看几页,如今病了,奴婢倒好慢慢读给她听了。”
“广藿抬举我了,”葛贵妃笑着看了她一眼,又对姜瑶月道,“臣妾勉强之识得几个字,自己读的时候多有不解的,还要广藿来解释了听。”
葛采薇因自小就来了宫里做宫女,是以只略识得几个字,还算是浅的,她读着尚且有些吃力。
姜瑶月想了想,便道:“说来贵妃的名字也是里头来的,苏掌药可有读到那里?”
“头一篇读的就是,”苏广藿难得地笑了笑,“贵妃娘娘也很喜欢听。”
几人又闲话了几句,自入了宫以来,姜瑶月其实也少有这样的时候,宫里头的人哪有什么真心,便是闲坐聊天也要时时提防。只是葛采薇的一些所作所为加之虞容璧昨夜的话语,到底让姜瑶月有些卸下心防,而苏广藿此人,姜瑶月接触得也算很多了,她实在与宫里面其他的女人全然不同。
想来是到了从没到过的地方,崽崽慢慢便开始坐不住了,在宫女怀里不安分得很,葛采薇远远在床上看了他几眼,又催促道:“娘娘让人先将太子抱走吧,臣妾这里实在不适宜这么小的孩子久留。”
姜瑶月便让人将崽崽抱到了偏殿去,又遣了几个宫女太监下去,只留着贴身几人,然后叹了口气,道:“先前本宫和太子也差点命丧他手,当时多亏了你和苏掌药,只是没想到短短时日,他们竟又对你下手。”
闻言,葛采薇苍白的面容透了些吃力,想说些什么,竟又开始咳嗽起来,苏广藿连忙服侍她喝了化了药丸的温水下去,这才平息。
葛采薇定了定心神,对姜瑶月道:“娘娘聪慧之人,不要让外头那些谣言离间了你与皇上之间。臣妾的病是没有大碍的,这几日也在好转起来,到时那些荒唐话自会不攻而破。”
姜瑶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掩藏不住的疑惑与探寻,最后到底还是问道:“贵妃就这么想本宫与皇上这么好着?”
葛采薇在宫中没有什么依傍,甚至连个母家都没有,全凭着自幼与虞容璧相伴的情分,照理说这样的人,身世浮萍一般,对于身边能抓住的东西,又怎会不拼尽全力去抓住。
这回,葛采薇却笑了,说:“臣妾没读过什么书,又没有顶好的容貌,但是也想过一句话,每个人所求都不同。”
姜瑶月恍然大悟,只是葛采薇的所求,她也不好再去问了。
如此看来,葛采薇表面温婉柔和,其实心底里却最是坚韧。身在宫中,入眼是泼天的富贵,或许当初的所求早就褪了色,连自己都忘了,牢牢记着的只是和宫里其他人一样的所求。
姜瑶月默了片刻,又道:“贵妃向来是好脾性的,但这口气本宫却咽不下。”
葛采薇听了也没有劝什么,只是说:“娘娘也千万要小心,凡事量力而行。”
“本宫今日过来,除了来看看贵妃身子如何,也是要再提醒你一些事,这段时日恰好便借着养病的借口将景仁宫大门紧紧闭起来,”姜瑶月一边起了身,一边笑着说,“外头任何事都与你无关,养身子也好,避本宫锋芒也好,不要再让他们找上你。”
葛采薇神色一凌,最后终是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臣妾省得,娘娘万事当心。”
此后,景仁宫葛贵妃的身子倒是一日好过一日,因着虞容璧连着去陪了她好几日,便又有些话传出,无非是说葛贵妃与皇上是多年的情意 ,到底还是与旁人不同的。
只是当宫里的人以为接下来葛贵妃要盛宠的时候,葛贵妃却又闭了景仁宫宫门,因她病着,只道自己要养病也不外出,更是直接拒了上门来探病的一众人等,成日只有她身边的几个宫人和尚食局的苏掌药陪着。
不过葛贵妃一向低调,自去年以来又一直深居简出,倒也都不奇怪她会有此举,多数只是叹一句也就罢了。
景仁宫那里姜瑶月是很能放心的,她却也不急,又隔了一段时日,才慢腾腾地去了玉堂宫看望自己好久没见过的堂妹姜锦月。
姜锦月因一直无宠,在宫里也多少有些尴尬,多数时候只留在玉堂宫,很少与人交际。
这回她见了姜瑶月倒是叫了一声:“五姐姐。”
姜瑶月在家里姐妹中行五,姜锦月行六,只是姜瑶月刻意淡化着自己心中姜家的一切,加之自进宫以来姜锦月也没再这么叫过她,这回乍一听熟悉的“五姐姐”,姜瑶月一时便有些发愣。
不过既然姜锦月还是家中那般亲热的模样,姜瑶月自然也像从前那样对她。
“成日闷在这玉堂宫里,也不见出来,”姜瑶月笑着拉过她坐在自己身边,“怕是连宫里的路都没认齐全吧?”
姜锦月在安国公府时,算是同龄姐妹中较为活泛的,这点有些随了她母亲汤氏,但对于姜老夫人来说,她却并不大喜欢膝下的孙女活泼,是以在姜老夫人面前,姜锦月是远不如姜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