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会唤醒您。”
皇帝无有置否,躺下挥了挥手,嗓音倦怠说教他退下也瞧瞧伤去。
他从屋里出来,没念着先去包扎伤口,踅身便往皇后所在的院子去了。其实先头皇帝也派人去看过回说是无事,但不亲眼看见她,他怎么能心安。
宅子里还在忙活着清理余留的混乱痕迹,他到廊檐下,先碰上了粟禾与纯致,交谈之下才知扶英方才被刀刃险些贴着脖颈过,自此吓晕了过去,这会子还没有醒,皇后正在里头闺房陪着。
他提步进去,皇后微微弯着腰正拿一方手帕擦拭扶英额头上的汗,因是夜里骤起灾祸,她披散着头发,匆忙间寝衣之上只来得及再盖一件轻薄鹤氅。
她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过来,一见到他,心里悬而未决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鼻腔里却又忽地涌上来一股酸楚,眼尾止不住地染上了胭脂色,起身几步跑过来扑进了他怀里。
她双臂紧紧环在他腰上,声音哽咽着从他的脖颈处传出来,“我那时真怕你会出事,恨不得立刻提了刀剑便去寻你......”
晏清将她揽住,手掌带着教人安心的力道拍在她背上,“别怕,我没事,就算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闪失的,别怕。”
他说着又微微笑了下,开解她,“那你幸亏没有去找我,否则咱们俩你寻我、我寻你,到最后岂不是谁都寻不见谁?所以往后不论发生任何事,就让自己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我,我永远都会走向你。”
他永远都会走向她,这约莫是世上最甜蜜的承诺,她额头在他颈间蹭了蹭,猫一样喃喃嗯了一声,过了会儿恋恋不舍地松开他,退后半步仔细打量他有没有伤到哪里。
所幸除了右臂上一处寮长的伤痕,没有其他显眼的血迹,她回头看了眼还在昏睡的扶英,拉着他绕过屏风到隔间的软榻那边坐下,寻了纱布药粉过来,要给他包扎。
她轻着手将他的衣裳褪下来一半,露出半边胳膊和肩背,拿一块儿打shi的手帕仔细擦拭周围的血迹,专心致志目不斜视。
无奈周围烛火明亮,就这么被她不错眼儿地看着,晏清心里难免颤动,一时间颇有些脸红耳热,但反观她呢,这会子倒是极为正经,半分不似先前那般撩拨他的妖Jing模样。
他垂眸侧过脸一些深深吸气呼气,暗自收拢思绪,只在她不时问他痛不痛的时候转过脸来望着含笑摇头,要她放心大胆地施为,不必顾忌。
过了得有好一会儿,手臂的痛感几乎转变成麻木,她那边直起腰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瞧他之前一直侧着脸,忍不住微微笑起来,一边随手将手帕扔进染血的水盆中,一边伸出指尖在他下颌上挑了下,“原来你怕见到血啊,真是个娇美人儿!”
晏清百口莫辩,觑她一眼,使性子一般直冲冲转过脸去看着她处理过后的那一盆血水,想力证自己并不怕。
不料眼前一个恍惚,只见鲜红的水面上忽地浮现出一张清晰的人脸,那人眼神Yin鸷满面怨怼地看着他,说要教他偿命。
他望着水面,眸中顿时冷下来。
那满目的鲜红突然让他想起长剑刺入林永寿身体里时带出来的温热ye体,粘腻得流淌过他的手掌,然后逐渐冷却下来,残留的痕迹仿佛一寸寸都浸透入他的身体里,连带着将他的血也变得冰冷了似得。
他胸中突然升起一阵怒意,扬手将水盆扫落在地,哐当咂出好大一场声势。
真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皇后心中也止不住的一颤,回过神蹙眉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说着话,外间粟禾听见响动忙行到寝间门口,没进来,只忧心问了句出了何事。
晏清从内心的梦魇中挣脱出来,狠皱了下眉,抬起脸望向她,眸中懊悔、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她眉间渐渐舒展,朝外头说了声没事,“本宫不小心打翻了东西。”
粟禾也没有再问需不需要人进去收拾,应了声是,又退了出去。
屋里顿时又静下来,她到他身边紧挨着坐下,伸手覆在他脸颊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生那么大的气?”
她说着话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面上有些为难,“是因我说你是“娇美人儿”所以生气吗?你若不喜欢听,我往后便不说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或许那会教他觉得是在刺他的伤口,她此时十分后悔自己一时的口无遮拦,却也只有真的很在意的人才值得她那样温声细语的去哄着。
他一言不发,目光始终盈盈望着她,眼底有些闪烁的光华透过shi漉漉的眼眶若隐若现,像是沉在静谧湖底的星星,隐晦地闪耀着。
她等了片刻,愈加疑惑不已,正想再问些什么,他却忽地俯身过来吻住她,手臂环腰,手掌覆上她的后脑,唇齿间极尽研磨地姿态。
突如其来的索取教她毫无思考的余地,整个人都几乎要融化在他缠/绵悱恻的亲吻中。
她有些无力感,于是伸出手臂牢牢勾住他的脖颈,任凭他将她缓缓放到软榻上,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