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教她生气!
晏七教她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瞧得心里发虚,于是抬手请她在桌边先坐下,踌躇半会儿才终于坦然道:“不敢隐瞒娘娘,奴才去找周承彦是为了进入枢密院,他也已经答应了奴才。”
他原先预想着说出此事后,她必定会有很多想问的,诸如:进枢密院为何非要寻周承彦,而不是同她开口?他进枢密院是为了什么?等等等等......
于是他在心中预先打了诸多腹稿,但真正当着她面前时,却见她闻言怔住了很久很久,一句旁的话都没有问,只有无边的失望与落寞逐渐涌上来,堆积在眼睛里,最后喃喃地问了他一句:“你不是说愿意陪我一辈子吗,怎么现在也想离开了?”
那天晚上酒醉时所说的话她原来都记得,晏七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狠刺了下,他答应过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行,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他也不会让她怀揣着被人放弃的绝望,孤独的留在栖梧宫里,这不是他离开的初衷。
所以不兴什么有口难言,他起身,在她身前缓缓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眸中郑重而坚定,“奴才绝不会离开娘娘,只是不愿永远被娘娘护着,奴才也想有朝一日能够护着娘娘。”
“可若是你在那里没有护好自己呢?”
他顿了顿,却摇头,“为了娘娘,奴才也会万分小心,就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那大约便是奴才不配陪着娘娘,也不值得娘娘伤心。”
她闻言垂下眼睫,不再多说什么。
那日后,栖梧宫改成每日三回不间断送来滋补的汤药,但她再没有身披凉月到访过。
晏七伤势渐好一些后,便要同赵瑞成一道前往枢密院,临行前一日,他终究还是止不住自己心底翻涌的情愫,去了栖梧宫想要再见她一面。
粟禾领他进正殿,他如往常一般行礼,她端坐在软榻上,没立刻教他起身,只说:“你在栖梧宫许久了,如今要走,本宫没什么好赠与你的,思来想去,你既入仕途,本宫便赐你一名,“晏清”,取天下海晏河清、为官清正廉明之意,愿你今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她信他若入仕途,必能使天下海晏河清大有一番作为,也盼他今后不忘本性,勿要被权势利欲蒙蔽了本心。
他双手覆在额上,郑重朝她拜了一拜,“晏清必当谨记娘娘教诲。”
那日他踏出栖梧宫后不久,阖宫便都传遍了,他因争权逐势,眼见皇后失势便急着暗中转投他人被发现,教皇后赶出了栖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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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流言在宫中传着传着便走了形儿,有说他背主求荣, 有说他是本性难移, 更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伺候过的主子都逃不过凄凉下场......总而言之在流言中的他, 无一不是副Yin险狡诈攀附逐势的jian恶嘴脸。
话飘到赵瑞成耳朵里,为他鸣不平是一回事, 心里对他起疑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日二人奉命在崇文堂整理誊录各地官员考绩,瞧着四下无旁人, 赵瑞成停下笔偷摸打量他半晌, 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晏七啊......”
他立刻截过话头,纠正道:“是晏清。”
“行行行, 晏清!”赵瑞成故作嫌弃瞥他一眼,咕哝着:“不就是个名字吗, 有什么可宝贝的, 我就觉得原先那个挺好的, 简单还好记。现在这个文绉绉的, 听着像个老学究,不知道你怎么想起改这么个名字的。”
他听着但笑不语, 赵瑞成也就不再同这么个闷葫芦纠缠名字的事了,回归正题上,问:“外头那些关于你的流言你都听说了吗?”
晏清点头。
“那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晏清终于抬头看他一眼,“说什么?”
赵瑞成一咂嘴,皱着眉急道:“外头那些人不知道你的性子, 我还能不知道?先前儿我替你去栖梧宫告假的时候看得真真儿的,皇后和老妖婆都对你是真的不错,依你的性子不可能会干出背主的事儿......”
他说着停了下,郑重问:“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你上赶着到我干爹那受那么大一场罪进枢密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晏清嘴角笑意凝滞片刻,眨眨眼,长睫将眸中波澜尽数平复了去,望着他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却又未等他回答,兀自道:“你为何不信外头的流言没说错,世上没有人甘愿做一辈子奴才,枢密院是我等宦官入仕途的唯一之选,既然当时你将机会摆到我眼前,我又有何理由不肯为此付出代价?只是流言自然也并非全部属实,你看的没错,皇后娘娘待我确实有恩,知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