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
第二日傍晚时,晏七在偏殿招呼人整理扶英过几日回郴州的行李,转头便见知意怀抱一个小木箱从门外渡进来寻他,她的来意晏七不用猜也知道。
在一起相处大半年之久,她如今见他已经不会动辄脸红了,四下一瞧满屋子的人,便止了步子,站在抱柱旁朝他招手,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晏七倒没有推辞,随她一同出了偏殿到侧面的夹道里,才问她何事。
知意叹了口气,“我听说你要去郴州了,那里天高水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他提起来也黯然,对着她还是勉强笑了下,“大约是三年,我此行是送小姐回郴州为国公守孝,小姐年龄小,没有人照看总是不行。”
她是真心十分舍不得他,但皇后娘娘的令她一个小宫女没有反驳的余地,低着头呼出一口气,抬手将怀里的木箱推到了他面前,“这一程过去想来要走不少的路,我亲手做了一双鞋,底子要比寻常的厚些也软些,你收下吧,路上穿。”
这大半年里,晏七拒绝过她许多东西了,他从不给人留任何无谓的念想,眼下也是一样的。
但她似乎也早料到了,忙又补充了句:“你别想太多,这双鞋子没有别的意思,一个宫里当差这么久,眼下你要走了,三年那么久,等你回来我不一定还记得你了,就当是我给你的践行礼。”
这话说得,晏七不收倒像是他想歪了似得,遂也不好再推辞,朝她道声谢,这才接下了那箱子。
该说的说完了,二人也不好在僻静的地方独处太久,一前一后出了夹道,晏七方才行到偏殿门口,忽地听见门口几声呼喝,转头望去,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内官正被人连拖带拽地推搡进来,来人随即拉住门上的铜环便要关门。
晏七忙放下手中的木箱前去阻拦,一问之下方才得知:淑妃的咸福宫里莫名失窃,此时正在阖宫里搜查窃贼呢。
先不论究竟丢了什么绝无仅有的东西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但既然要阖宫搜查必然绕不过内官们的居所,他心头猛的一沉,立即便推开面前拦路的几人要出去。
来人上前想要制住他,被他回头凌寒一眼堪堪给煞了性儿,“胆敢在栖梧宫门前撒野,不管奉了谁的令,今日便将你们拿下,待皇后娘娘回宫自有发落!”
他朝门里看了眼,唤来几个人高马大的内官当场便将那几人全都制住了。
没了旁人阻拦,他疾步便往居处赶,知意在门口瞧着他狠厉的模样怔了半晌,回过神儿才赶紧跟了过去。
她倒知道晏七居处在哪里,一路紧赶慢赶到门口,才露出个头,却见晏七被几人押着跪在地上,敏欣站在他面前,正手持一副画卷细细端详。
知意眯着眼偷偷瞥了眼,一副山水图,图中一只鹰,好看是好看,但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厢正疑惑不解时,便听敏欣忽地冷笑了声,“皎皎......喊得可真够亲的!”
她缓缓卷起画作,于两旁吩咐了句:“内官晏七与美人程氏私通,证据确凿,立刻带走交由淑妃娘娘处置!”
此言一出,不仅门外的知意呆住了,连晏七都怔住了,他一时连挣扎都忘了,被人挟持着一路进含元殿面见皇帝,他跪在地上,脑子里始终一片空白、错愕。
直到应诏而来的程舒怀看见地上的画作,手忙脚乱地膝行到皇帝跟前,哭诉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皇上,皇上,臣妾的小字是皎月,但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的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啊,您也说过臣妾的眼睛笑起来像天上的弦月,最衬这名字,您说过您喜欢的!”
皇帝被她哭得心烦意乱,抬手一指地上的画儿,拧眉喝道:“那你说那“皎皎”是怎么回事?宫里除了你还有谁叫这名字!”
程舒怀当真是百口莫辩,扭头狠狠看向身后的晏七,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说,那究竟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要害死我吗?”
晏七当然不想害她,回过神忙辩解,“求皇上明鉴,奴才与程娘娘绝无私情,这上头的名字与程娘娘无......”
“无关?”淑妃一口截断他的话,“那你倒说说这画上的名字不是她还会有谁?”
她说着朝皇帝盈盈一拜,“不瞒皇上,臣妾初听闻此事亦是不敢相信,遂派人在宫中四处询问,却得知晏七自程美人入宫后时常出入景元宫,臣妾也曾不止一次亲眼目睹二人私下里举止亲密,只是事关皇家颜面,臣妾当时也不敢妄下论断,想来是上天有眼,今次宫中失窃,搜查之下竟就搜出了如此不堪之物。”
程舒怀听了个不可置信,抬手指着淑妃怒道:“是你陷害我,一定是你陷害我的!”
“皇上,臣妾没有,真的没有!这个贱人陷害我,您要为皎月做主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几乎是爬到皇帝跟前的,想要伸手去拽他的衣袍,却被气盛的皇帝抬起一脚正踹在了心口,“滚!”
他扬声冲外头唤了侍卫进来,“把她带回景元宫,这辈子不得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