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念,你说你真爱南宫听雪,但是当你焚毁她的头颅之时,你便已经不配爱她。”
“不,在更早之前,当你一剑从她身后斩落她的头颅,你便是她脚下的那一滩烂泥。”
“你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懦夫罢了。”
“什么杀了她,再筹谋复活,这是真爱吗?”
“萱瑶被你对待这样,你跟萱瑶在一起的时候,想的是谁?”
“你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
第一次,不是以仰视的姿态看向顾莫念。
压抑太久了,谢冰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她就像是玩弄耗子的猫,每一句话,都带着十足的恶意。
“我知你舍不得杀萱瑶,你想要照顾她对不对?只是你已经走火入魔,你太难受了,你控制不了自己。你就像走在沙漠里几乎干涸致死的人,面前出现了一捧晶莹的水。你怎能克制住自己不去饮它?”
“你坚持了太久,杀南宫听雪的时候,你的剑抖吗?”
顾莫念哑声说:“谢冰,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面上维持着平静,看向谢冰:“你我师徒之始,是为师救了你,为师并没有对不住你。便是为师真的想将你炼制成炉鼎,我也会留你一线生机。”
没有诡计与算计,谢冰听到顾莫念亲口说对她的处置和安排。
顾莫念说,谢冰总归是他的弟子,他必然不会杀她。手机端 一秒記住思路小。
是啊,前世,顾莫念当然没有杀她,他只是将她扔在了悬崖之底。
最后一口气,是谢冰自己咽下的。
她躺在悬崖底,彻底断了气,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是完美的逻辑和理论。
他喃喃自语说:“我不会听你胡说八道的,你算是什么?一个炉鼎,一个器物。”
“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听雪师姐回来后,我会向她忏悔……她会原谅我,她会的……”
外强中干,尾音发着抖,谢冰敏锐的感觉到了。
她勾唇一笑,伸手抓住了白色到透明的冰冷锁链,叮叮作响。
“那你会好好对待他的女儿,对不对?”
“那是自然……”
顾莫念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翻涌着黑色的雾气,断断续续道:“我爱着南宫听雪……我会照顾好她的女儿……”
“我将萱瑶一手从魔窟中带出,我传她修为,我教她剑法,我给她世间修士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十几年来,萱瑶修为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宣瑶过的顺风顺水,顾莫念是真心待师姐的女儿。
“我没有错……我不得已……我必须要用她的女儿的血rou来复活她,可是那也并非我所愿,若非如此,听雪师姐怎么会回来?”
“她怎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她只爱着蓝沧然,她为什么不爱我?”
顾莫念从未有过这样多的话,他的话发着抖,顾莫念已经神志不清了。
谢冰慢涔涔看着他:“很好,你做了很多你认为对的事情,可是你真的做对了吗?”
“自然……自然对……”
他死死的压抑住自己的眼底黑气,青筋暴露,“我做的,自然对。”
……
隔着很远的距离,有人看出来异常:
“顾主座的状态不太对呀?”
“怎么回事?谢冰说了什么,怎么就让顾主座按捺不住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殷倦之抱臂懒懒看着。
“倦之兄,你为何不痛心?”
殷倦之桃花眼微眯,“若师父未走火入魔,那便依旧是我师父,如果他已然走火入魔……”
他微微一笑:“我正道中人当然要对此赶尽杀绝,他与我何干呢?”
是啊……
入魔之人皆该杀,这是每个正道之人都会遵守的法则。
只是,走火入魔这等事情这般隐蔽,若非顾莫念当场发疯,谁又能看出来呢?
司徒同光抬手,遮了遮炙热的太阳。
谢冰这等小小的凡人,想要做的也真是自不量力,她知道顾莫念是谁吗?历经正邪大战的功勋第一人,又岂会因几句话便会垮掉?
……
“你做错了呀。”
“从头到尾,你都做错了。”
“谢冰,闭嘴……”
顾莫念的牙齿在颤抖。
“无论你说什么,无论你说什么……为师做的是对的,从头到尾,每一件事都是对的。”
谢冰笑了,她凑过去,贴在他的耳边,是有些亲密的姿势。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呀!”
“都错了。”
“你不该自以为是,夺取南宫听雪的性命。你以为你能复活她吗?她的魂魄早就散了,你复活的是什么呢?不过是一具rou身罢了。”
“你复活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