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仁慈不存在的时候,我只有去自救。”思路 从她成为顾莫念的徒弟,她便被这三个字牵制着。
当初有口难言,孤立无援,一刹那间,谢冰所有的举动都被串了起来。
因为有追魂引在,所以她无处可逃。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时向他求救,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他,那时又拒绝了她。
殷倦之明白当初的异样来自何处。
他的手指微微敲击手中的纸张,谢冰对他,确实有没来由的杀意。
谢冰再问:“深渊峡谷中你炼制的是谁?”
“大长老南宫潜。”
他说出在魔宫布置下的底牌:“我将计就计,焚天大阵所为的便是掌控魔界,自此之后,南宫潜变为我的傀儡王,魔界无忧。”
“炼制之时我偶然闯入,是否要杀我。”
“是。”
谢冰心头冷笑,那时两个人都是老熟人了,狗比南宫无寐还是真的要杀她!
两人话语间暗自交锋。
“修仙界稍有不慎,不是你杀了我,便是我杀了你……”南宫无寐挑了挑眉,“我重伤受制于你,但是后来,你心软了。”
谢冰的心软,不仅是翡翠谷冒着被杀死的危险救了他,更是心软的没有杀他。
冥冥之中,那些疑虑终于被串了起来,他心底明镜一般:
——有什么不知道的渊源,早在此之前,便发生了。
谢冰点头:“我心软是觉着不至于杀你,捉弄你倒是可以的。”
她说的是给南宫无寐穿上裙子的事情。
他的脸色沉了沉,忽然道:“你给我穿裙子,我给你穿裙子,我们扯平了。”
谢冰脸色又不好了。
他给他穿过太多次的裙子了,还都是红色裙子,全身上下便宜都给他占光了,她死死地瞪了殷倦之一眼,殷倦之的表情有些微深。
他打量着他,涔涔花海中,他暗沉沉的目光,透露出几分意味深长。
谢冰气得脸通红,随便一薅一把栀子花,向他劈头盖脸的打去:
“不许想,流氓!”
殷倦之随手抓住一束砸来的花,指尖花瓣尽数碾碎,他揉了揉鼻子。
继续道:“小师弟之事,你来求助我,那时你便预谋对付顾莫念。若是我不来,你待如何?”
“你是备选方案。”
谢冰轻声说:“不论何时,我都有备选方案。”
殷倦之嗯了一声:“是你的行事作风。”
一切建立在谢冰早已知道他身份的基础上,那么,她知他可怕,却以他来对付顾莫念。
“大师兄”的身份,其实有一个很大的限制,那便是他是正道的楷模之一,所以说,相比魔尊的身份来说,他有许多顾忌,更不会光明正大的杀她,谢冰竟然是将规则玩弄到了极致。
到今日,他才彻底懂了,谢冰就是一只狡猾的兔子,狡兔三窟。
顾莫念没有将它驯服,他亦是没有将它驯服。
谢冰脸不红心不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思路手机端 只是对于南宫无寐来说,自己怕是在骗他感情。
果不其然,南宫无寐想到什么,低声道:“海底圣庙的事情你也记得。”
谢冰看着自己手中的纸牌,低声说:“是。”
怎么会这样?没有人能够抵御曼珠沙华的本性。
这件事情,比刚才所有的坦白都要重要。
他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沉沉道:“当时你抱着我,是为了存住你的记忆。”
谢冰假笑:“是。”
那双桃花眼显而易见,有些幽怨。
谢冰被他盯得后背发毛,总感觉自己是个骗身骗心的渣男。
她轻咳一声,两个人的对话你来我往,基本上摸清楚了对方,接下来,才是更进一步的深入。
她神色严肃起来:“魔尊大人如此执着寻找圣庙,所为何事?”
南宫无寐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缩,周身的栀子花瓣瞬间碾碎成细碎的微尘。
“南宫听雪是被顾莫念以及圣庙所杀。”
简简单单一句话,谢冰明白了,魔尊在这世间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当年是南宫听雪将从深渊中血渊中救出,他自是要为她报仇。
谢冰豁然抬眼,心头恍若洪钟在敲,怎么会这样?
又似乎,就应该是这样。
前世的谢冰,虽然与他相处几十年,却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
她所知道的南宫无寐是暴戾的,杀戮的,残忍的,可怖的,Yin鸷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可唯独没有温情。
他身为魔尊,率领魔界与圣庙作对,再次挑起正魔大战,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直至最后他彻底沉默、日渐疯狂,又有什么要紧呢?不过是为男女主感情的跳板罢了。
南宫听雪分明告诉他,不许再回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