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他又说:“我觉得那挺无聊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做能让我开心的事。”
我心想这难道就是资产阶级人家的烦恼吗,于是问他:“那你喜欢做什么?”
林宿璋认真看向我,说:“比如说我现在想亲你。”
我说:“你叫我一声爸爸。”
林宿璋说:“爸爸。”
294.
我说:“哥们,你这说的也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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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他可能是觉得我对这种父子关系有什么癖好,又跟着甜甜地多喊了我几声爸爸。
因为他喊得又快又没心理负担的,就让我很没有成就感。
要让柏连喊我做爸爸,我才会觉得快乐吧。
“你再叫下去,”我跟林小白脸说,“我就想打你了。”
林宿璋食指抵在唇上朝我嘘了一声,说:“李望,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再给你讲个我的秘密。”
我说:“像本命年穿了红裤衩这种秘密就不用告诉我了,谢谢您嘞。”
但看他表情神秘兮兮的,我还是把脑袋凑到他嘴边了。
他捏住我的耳根子,说:“你亲我一下,我就送你一件特殊的礼物,怎么样?”
我说:“真的?”
林宿璋说:“来嘛。”
毕竟我现在和他建立了短暂的父子关系,想了想,这亲一口好像也没什么,于是就拉着他的手,垂头在他食指的指关节上贴了一下。
他手指上是淡淡的爽身粉的味道。
这哥们表面清清爽爽阳光向上的,内里却这么黏人。
我说:“什么礼物?”
林宿璋说:“只能亲手吗爸爸?”
过了会,他掩着嘴,凑过来压着声音地跟我说:“那也算可以吧。我要把我自己——”
“送给你当男朋友。”
296.
我哥家教结束后来顺道接我。他有点奇怪林宿璋脸上怎么青了一块,林宿璋说是被爸爸打的。
柏连说:“你们家还有体罚?”
林宿璋摇了摇头,说:“是爱的教育。”
他们家的司机今天没来接他,他就跟我们一道往回走,好像是想上我们家坐坐。
他似乎挺喜欢那个水晶球,一路上还把它放在耳朵边听了好几回,跟我和柏连说:“这个曲子我以前学小提琴的时候练过。”
我说:“你还挺有少女心的。”
林宿璋不反驳我的话,就一面勾着我的脖子,一面扭头看着旁边的行道树,说:“我爷爷去世那天啊,我就想自己坐火车去看雪,结果没坐上车就被我爸妈抓回家了。”
他也不像是在难过,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铺直叙:“我不是因为伤心跑掉的,我是觉得没有意义,也很没意思。”
他说:“要说到体罚的话,我爸要是真出手打我,能直接把我打成骨折。他管这个叫Jing英教育。”
我分不出他现在是不是在认真地扯瞎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望,我们几个毕业后坐火车去看雪吧。”林宿璋说,“说不定等到那时候,你就会接受我的礼物了。”
297.
柏连回家后拿着笔记沉默了好久才过来问我:“林宿璋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
我说:“他想上我们家户口。”
柏连说:“什么?”
我说:“他缺父爱,所以想当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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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徐熠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他说他要跟校队去别的地方物理竞赛,最近都在家里闭门复习,可能得等回来后才能来见我。
他在电话里问我:“李望,你会不会想我?”
我说:“当然会啊。”
徐熠说:“能来火车站送我吗?”
他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像是海浪打在了码头上,有温柔的回响。
从某个时候起,我就觉得徐熠像一片无际的海,并不受控制地为那样的蔚蓝和清澈着迷。
一大清早溜出家打车去了火车站。
徐熠站在校队里,他穿着白色的外套,遥遥地朝我笑了笑。
我看到他背上印着四个字。
是远走高飞。
299.
我能确定林宿璋是故意来找我碰瓷的了。
他家离这可挺远的,还时不时抱着滑板来这晃悠,有一次我还看到他来这里遛狗。
……这哥们认真的吗?坐俩小时车就来这里遛狗?
我双手插着兜,蹲下去跟那只大金毛对视,说:“哥们,你就别折腾狗了吧。”
林宿璋说:“你在跟我说话还是跟它说话?”
我这回真没骂他的意思,他怎么就对号入座了?
他耳朵上晃着的耳坠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我看了会,伸手想去碰的时候,林宿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