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亮起来,一点一点地把白色的烟纸烧成了灰色。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根烟,眼镜后的眼睑垂了下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熟稔地低下头,薄唇一合,无声地攫了口烟。烟卷烧得很快,火在他指间明灭着。
我正想跟他说“我待会就跟你妈举报你”时,他就抬眼看向了我,手肘撑在沙发背上,蓦然亲住了我的嘴。
呛人的烟味从他唇间汹涌进我嘴里,连着我的舌根都被熏得发苦。
柏连按着我的后脑勺,不让我避开他这个惩戒意味的吻。
等烟雾烫过我的喉管之后,他才慢慢地松开了我。
柏连手里的那根烟只剩一小截了,他在我爸的烟灰缸里灭了火后,才出声对我说:“觉得味道好吗?”
我直接跑去洗手池漱口了。
这味道也太让人难过了吧哥们!我爸何必花那么多钱在烟上折磨自己!
我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跟柏连说:“我死得不会再碰这玩意了。”
“前几天看了本关于家庭教育的书,”柏连坐在沙发笑,说,“言传身教效果确实会更好点。”
272.
他是在蒙我吧!言传身教哪是这意思啊!
273.
晚上睡觉时我翻了个身问我哥:“你周末是不是去道上做生意了?”
柏连靠着枕头看英语,头也没抬地说:“什么道上生意?”
“你打架这么厉害,烟也不像第一次抽。”我越想越觉得这猜测有道理,“哥,我觉得你还是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以后做个好人吧。”
柏连说:“你说得对。”
我说:“我是不是得大义灭亲报个警?”
柏连说:“我还兼职贩卖人口,想了解一下工作详情吗?”
我把身子又翻了回去,说:“情大于法,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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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
期末结束了。
林宿璋第一个来找的我。
说到这里,我得跟大家好好地聊聊他。这哥们,是团建之光,尴尬场面必备的活跃分子,变态中的国之栋梁,为人慷慨出手大方,没事就爱请朋友们吃饭。
虽然我对他之前做的事有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厉害。
275.
我跟林宿璋一起靠在学校的布告栏后等我哥他们下来,含着他给我的草莓味的棒棒糖发呆。
小白脸其实也就比我高一点,但每回都爱把手按在我脑瓜子上,跟撸狗毛似的撸我头发。
我有点担心我哥跟徐熠在教学楼约架,但林宿璋跟我说这不可能,因为那俩人都顾着在大家面前的形象,绝对不会在人前做这种事。
过了会,他又跟我说:“这事就算出问题,我也会帮你解决的。”
我也不大明白他说的事跟我说的是不是一件。
柏连跟徐熠打起来,他能上去劝架吗?
我看他这身子板是哪个都打不过啊。
276.
他说的没错,我哥和徐熠还是一块下来的,两人还跟关系很好似的,走下来时还在讨论题目。
我哥往林宿璋脸上看了眼,说:“要一起去吃饭?”
林宿璋把衣领压了压,笑着说:“我知道你们要谈事,但我这人口风挺紧,说不准还能给你们出出主意。”
“我们今天就不聚餐了,”徐熠说,“打起来的时候可能会误伤围观的人。”
他们还真是准备到外面接着打啊?
我看柏连还把袖子捋起来了。
他要是把金边眼镜换成墨镜就真像是混道上的大哥了。
我想我后妈肯定不知道我哥会打架这件事。
林宿璋似乎因为徐熠的话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说:“要说这个的话,我知道有个地下拳场,你们去那里可以随便打。”
他一句话就让柏连和徐熠同仇敌忾了,真不愧是学生会出来的。
277.
这哥们搅局搅得一流,我们四个就和和平平地去火锅店聚餐了。
柏连坐在我旁边,问我:“物理的大题这回会写吗?”
我说:“没想出来,但我把记得的公式都写了。”
期末的那道立体几何特难,我就没想出辅助线要怎么做,但他们几个竟然还为着谁的辅助线更简单争了起来。
每回他们在我面前讨论考试题目,都让我觉得自己是脑子未发育完全的返祖人类。
我现在知道徐熠说的“会误伤围观的人”是什么意思了。
就感觉有被中伤到。
我趁着他们讨论的时候把肥牛都烫进了自己碗里。
已经没有学习的脑子了,总得拥有多吃两碗米饭的肚子吧!
我哥转头看我埋头吃饭,问我:“够吃吗?”
我说:“……再来一盘?”
他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