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
西原垂下眼帘,慢慢说:“嗯。我知道了。”
沈流年收到了袈措的眼神,他被袈措满含戾气杀意的样子震住了,记忆中的他只是冷漠但有大慈悲。
“去准备,我们不要孩子。”
听了袈措的话,西原只低着头,并没有意见。
沈流年暗暗吐了口气,对袈措点点头出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ye的味道,能依稀听到外面的喇叭声,多少多少号病人去某某诊室的通知,拥拥挤挤的医室,被病痛折磨的世人,一个人一张痛苦的脸,无数种痛苦下就是人生百态。
西原不哭不闹,有点无意识地抓住袈措腰里的衣裳。
袈措忍住没跟她说一句话。
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就这样过了很久。
西原有些无力地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有些苍白、单薄、卑微到了底子里。
这还是那个画着大浓妆随便在他面前脱光衣服、爱讲荤话的女人吗?这还是那个张扬跋扈、不讲道理的女人吗?这还是那个矫作到一天不洗脸都不行、一餐没筷子就吃不了饭的女人吗?
西原对袈措笑了笑。
袈措的心重重一击。
西原明明在笑,袈措却觉得她要枯荣在他怀里了。
袈措捧起西原的脸,用他最不近人情的表情和语言对她说:“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让沈流年去安排手术,做完手术,养好身体,我就陪你去你想去的很多地方,陪你办画展,陪你画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西原,我只要你。”
西原的眼泪止不住,顺着袈措指缝往下淌。
袈措擦干,还是往下流。
“我想回家。”
西原一张口,满眼的泪水没忍住全都掉下来。
源源不断的热流和泪波顺着他的手淌进袖口。
她不愿意做掉这个孩子。袈措承认,他败了。
“不要哭,我们回家,现在就回。”
西原点点头。
沈流年做好安排出来的时候袈措带着西原离开。
西原坐上了车。
袈措看了沈流年一眼,让他这几天就待在医院,随时做好手术准备。
回到家后西原的情绪慢慢平复了,袈措也不提孩子的事。
他们的生活好像是回到了以前。
袈措也不去上班了,就在家里照顾西原。
西原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只能收了她的画。
有时候她会看着满室的画作发呆,画完的,没有画完的。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办画展。”西原护着肚子遗憾地对袈措说。
“有。”
西原把袈措的手放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袈措收回来。
“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袈措看着西原的眼睛,反问:“你让我怎么喜欢他?”
西原揉着腰说:“哎呀难受!”
袈措一听着急地问:“哪里难受?”
西原得意地指着肚子。
袈措什么都没说轻轻去抚她的肚子。
西原故意这样说一次,袈措相信。
西原故意说了几十次,袈措还是相信。
“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好呢?”
“随便。”袈措不喜欢看到西原提起孩子时眼神中的柔光。
她越喜欢,就越不会舍弃这个孩子。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了。
西原瞪了袈措一眼。
十二月中旬,西原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月又十五天了,沈流年暗中不止一次地催过袈措,如果要做手术,最好就这几天,再不能拖了。
袈措挂了电话后对西原说带她去个地方。
自从有孕后西原除了产检西原很少外出。
西原跟着袈措上了车。
一路上袈措不太说话。
袈措把西原带到了一幢花园别墅,下午出来的迟,到目的地的时候暮色微薄。
让西原意外的不是这座别墅,而是原本该是花园地全部是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犹如一片沙漠。
“这是?”
“你不是想去撒哈拉沙漠吗?现在去不了,那我就把你要的沙漠搬到你面前。”
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沙,犹如被风沙吹过的沙丘,毫无人工痕迹,除了仙人掌、三芒草等植物外没有其他绿植,抛开气候不说,好像真的到了沙漠里。
西原震撼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袈措笑了笑没解释。
西原惊奇地护着肚子各处看,袈措一边照看她,一边在野外搭帐篷。
西原走累了,袈措铺了厚厚的毯子让她枕着他的腿,睡在沙丘上。
淳于瑾萱一类朋友眼中的西原放浪形骸,但西原骨子里有股文艺气息,这与她的工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