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决裂。
沈长乐身体本来就差,听到这个消息后彻底一病不起。
弥留之际,沈长乐告诉沈流年,他想见见袈措和西原。
沈流年把他父亲的遗愿告诉袈措后袈措没有什么反应。
沈流年无可奈何,就去找了西原。
毕竟是亲生父子,西原思量下,要袈措带她去了医院。
从六月开始,沈长乐在医院吊了两个多月命,袈措也只来过两回。第一次是为了让沈长乐签字,第二次就是现在。
“父亲,大哥和大嫂来了。”沈流年叫醒了沈长乐。
也许是回光返照,沈长乐睁开眼睛看着并不亲近的两人。再早一年,他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商业王国会交到这个儿子的手中。他们之间除了血缘、利益再无任何瓜葛。一场露水情缘,三十年前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毕竟是沈家的血脉,沈长乐把他带回了沈家。可当几名专家会诊,一致得出结论说这个孩子遗传母体,患有严重的变异性先天心脏病,他活不过二十岁。沈长乐有些可惜,沈家能养活这样一个孩子,但是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孩子与沈流年的母亲生嫌隙,沈长乐把这个满月的婴儿和一笔巨款全部留给了索达堪布。袈措,就连这个名字都是上师给他取的。
十年前索达堪布已经是八十三高龄,沈长乐无意中知道了袈措的存在,暗中派人拿到袈措的血样验过dna,沈长乐惊讶于这个活过了二十岁的儿子。
这二十多年来,除了平安出生的沈流年,他的孩子全部夭折。沈流年的母亲死于难产,他无意经商,最后成了医学界的翘楚。
沈长乐终于把眼光投降了这个被他遗弃过的孩子身上。
沈长乐让人在藏地观察了袈措两年,一个二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是藏地反人口贩卖组织的发起者,十几个人敬称中的二哥。隐而忍,狠又慈,他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和睿智。沈长乐用手段将袈措网络在自己手中,他果然没有看错,七八年的调.教,他以沈家二哥的身份将沈家的生意打理地井井有条。
沈长乐慢慢地看向了西原。
本来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这个女人的忽然出现打乱了一切。
也正因此,沈长乐才看到了袈措真正的实力,他敢和蓝祥笠叫板,他敢和蓝家彻底翻脸,他能在大批董事撤股的时候有经济能力支撑住沈氏正常运作。
这些全都是他掌控之外的。
不过无妨这些都是沈家的。
“西原——”沈长乐细细想着这一切,忽然感叹:“西家的老将军已经走了几十年了,可惜了,也是人丁单薄。”
他知道西家,西家的背景涉及政党,早个四五十年,谁敢动西家的一草一木。可现在不一样了,不过是一个百年后没落的皇家贵族、将门之家,况且,西原这个女人还和容家的儿子离过婚,在沈长乐眼里,西原永远配不上沈家,配不上沈家的后人。
沈长乐一口闷气郁结心口,指着西原说:“你配不上沈家,配不上他!”
袈措身上的气场陡然一凝,把西原挡在自己身后,袈措冷冷地看着行将就木的沈长乐说:“沈先生请你自重,有什么冲我来。你再说我太太一句不是试试?”
“大哥——”
“沈先生,我——”
“西原大嫂,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但请你包容包容这样一个老人。”西原一开口,就被一旁的沈流年打断。沈流年几乎是恳求着西原说了这番话,他深知西原说话的风格,他怕她一开口他父亲就被气过去。
袈措对沈长乐没有恨意,也没有感激。
顶多就是一个接触了十几年的陌生人。
西原也不生气,摸了摸袈措的胳膊安抚他,说:“沈医生多虑了,我没有生气也不会对一个病人无理。”
西原看着沈长乐,说:“沈先生,我和袈措都希望您能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袈措皱眉看西原认真地说:“我并没有这样的希望。生死有命,非人力所愿。”
西原揉了揉额,她知道袈措这样说只是在阐述这个事实,可别人未必这样想。
果然,沈长乐气道:“畜生!我是你的父亲!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个白眼狼还要咒我死?”
“沈先生,首先我没有咒你,其次咒骂无法致人死亡。”
“大哥,你就再别气父亲了。”
袈措严肃认真地说:“我并没有气他。”
沈长乐大口大口吸着氧气,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这难道都是他的报应?
vip病房里非常安静,沈长乐盯着天花板,慢慢地说:“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父亲吗?”
“抱歉,我没有叫陌生人父亲的习惯。祝沈先生早日康复。”
袈措握着西原的手从病房里出来。
他的脸庞依旧俊美刚毅,没有一丝伤感的印记,西原用食指轻轻挠了挠袈措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