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啦。”蓝琪小声回答。
娇小温柔的蓝琪躲在扎西背后不敢看西原。
扎西却感到了冷,她就像是昆仑山上的雪。
“对不起,这里是二哥来拉萨住的房间,二哥不在时只有我来打扫,所以我能进来。二哥替蓝琪小姐去办身份证,我带蓝琪小姐来这里等二哥。我以为——”扎西有些解释不清楚,只能快速拉着蓝琪,红着脸对西原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等。”
“人家要等姐夫。”蓝琪不愿意走。
“不用了。”软绵厚重的地毯上镂满了牡丹花,踩在上面,西原觉得她整个人都变得虚浮,数不清的魏紫姚黄,拉着自己漫无边际往下坠,西原叫住要走的蓝琪和扎西,停了一下,说:“你们不用走,我走。”
“这——”扎西觉得不好,但他又不清楚西原和袈措的关系。
西原已经开始收拾满地的画了。
蓝琪过去讨好地说:“我帮你吧。”
西原抬起头厉声:“不许动我的画。”
蓝琪心悸,猛地想起了她打自己耳光时的场景。
蓝琪戚戚地站在一边,扎西更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西原一个人在收拾她的画,整个房间里只有沙沙沙的纸张声。
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西原没管。
“你的手机响了——”蓝琪不敢拿。
西原装好画,拿起手机,谢以潆的来电。
刚洗完的头发极其柔顺,西原别过耳后。
离得很近,蓝琪终于看清了灯下西原的脸,这个姐姐,真的很美。
听到谢以潆的声音,西原觉得特别累,整个心被抽空了的那种累。
“咦?声音怎么和刚才不一样,西西你怎么了?”
西原捋着手里的纸,说:“没事,就是有点累。有什么事?”
“我刚才从以忱那里打听到一些有关此次大赛的消息,我一直说你干得是冷门职业,应该没人和你竞争。可到目前为止,参加比赛的旅行画家已经过了一千人,西西你可要好好准备。”
“嗯。”世界性的比赛,成千上万人不算多。
“对了——”那边的谢以潆停了下,用试探性地口吻问:“西西你还记得几个月前的那片别墅区吗?”
“嗯,怎么了?”西原知道谢以潆说得哪里。
“没什么,就是那天帮你藏身的那家人和沈家有关系,沈流年当时也不知道原来那是他大哥名下的别墅,而他那位大哥的未婚妻正好也要参加这次大赛,西原你认识这个人吗?”
西原头有点疼,嗡嗡作响,隔着电话,西原问谢以潆:“叫什么?”
“不知道,姓蓝,听说是从国外刚回来,我给你问问——”
隔着电话,西原都听见了谢以忱简洁的回答:“蓝莕。”
“叫蓝莕。西西,以忱手下的人能弄到所有参赛选手的画画风格,到时候我整理好了给你发过来,你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嗯。”她不需要,但西原不想说太多。
“西西你什么时候回来?”
西原想了想,说:“明天。”
“好,我等你。”
西原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路过蓝琪的时候忽然停下,问:“你姐姐叫什么?”
蓝琪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回答:“姐姐叫蓝莕,我叫蓝琪。”
西原头也没回地走出了酒店。
出了酒店,就是著名的八廓街,一条围着大昭寺的转经道,朝拜者眼中的“圣路。”
阳光下的佛塔璀璨耀眼,数不清的信徒从四面八方穿越冰川雪山朝拜到这里,转经礼佛已经成为他们生命的一部分,穿透灵魂的虔诚与纯粹。西原蹲在街道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很久很久后,她低低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说:西原,你真可笑,你竟然还想过为爱日夜诵经。
太阳有点热,西原感觉有人在摇自己,
西原站起来,是一个磕长头的老nainai。
老人着急地指指自己身上的棉衣,然后把一直胳膊伸给西原。
西原明白了,替她拽住袖子,她甚至能闻到老人身上的味道。
老nainai顺利脱下一个袖子,绑在腰上,继续匍匐磕头往前走。
两个陌生人至始至终没有一句语言交流,西原却被瞬间触动。
她的车被袈措开走了,她卡上也没有多余的钱,西原找到一家珠宝店,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项链,问店家回收吗?
店家说不要。
旁边的一个男人看了她手上的东西,立刻表示愿意入手,五千,不能再多了。
西原没多说什么,同意了。项链是她两年前在芬兰专门定做的,市价两万八。
西原拿到钱后定了张后天回去的车票,然后打电话让顿珠给她找了靠谱的车。
西原出高价,包车去拉姆拉错。
车主受顿珠交代,又收了这么多车费,就拉着西原直奔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