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示意一旁的嬷嬷扶起了安阳。
安阳战战兢兢的起身,只侍立在一侧,再不敢落座。
吕氏将身子略往后面的软垫上靠了靠,“哀家今日本邀了平南王进宫商讨政务的,这会子却觉得身上不适了,你便替哀家去作陪罢。”
李崇已是太后的人,她早便得知苏婉私下去寻了魏衍。她既不愿让魏衍独大,却更不愿让他助太子强大。她要的,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加之前些日子听说魏衍竟对安阳另眼相待,若他能娶了安阳,自会为自己所用。
安阳怔了怔,太后最是守礼,竟会允了她与魏衍相会。即便太后向来疼爱他们兄妹,应也不至如此地步。
遂见她如此说,仍不敢轻易行动。
“殿下还不去?”嬷嬷知她向来谨慎,忙提醒道。
“是,是。”安阳一时欣喜,竟连谢恩都忘了。
就在她要退下时,嬷嬷突然上前,解下了她的氅衣,缓缓道:“殿下现下可以去了。”
安阳的身子本就不强健,饶是在暖阁中都不能解去氅衣,莫说要她这副单薄的穿着便往外头去了。可太后如此做,定有她的用意,便只得应声退下了。
她跟着太后身旁的姑姑入了凌雪苑,果瞧见魏衍正坐在一棵腊梅树下,墨色长发被高高束在玉冠中,一袭灰色鹤氅在红色花瓣的映衬下更显清贵气质。
安阳在远处怔了良久,才缓缓的靠近。
“见过平南王。”她单薄的身子,款款曲膝,拜了一拜。虽说外面冷的紧,但因着上回魏衍主动与她打了招呼,此时便觉着甚为羞怯。
魏衍眉头皱了皱,狐疑着起了身,亦回了礼。
见他不语,她忙开口道:“太后娘娘身子不适——”
安阳的话还未说完,魏衍打断道:“你是……?”
“我……”魏衍的问话,让她一时无所适从。她高傲的自尊似乎渐渐破损,只得深咬着唇道:“我是安阳公主,”默了一瞬,接着道:“太后娘娘身子不适,特令我来伴王爷左右。”
魏衍睥睨的眼神瞧了她一瞬,略点了点头。
整一路上,他都不曾开口一句,愈发令她难堪。苑中的风呼呼的吹起了,她本就穿的单薄,当下便更受不住了,强撑着笔直的身子,仍是禁不住打了喷嚏。
渐渐便觉体力不支起来,可魏衍似乎是丝毫未有察觉,仍快步的走着。安阳只得硬着头皮紧跟着,她虽不愿承认,可自打她见魏衍的第一眼,便知此生心有所属。
已路过几处怡人的Jing致,可魏衍并无停下来的意思。他素日便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日太后既有意撮合,她定要主动一次,方不会有遗憾。
“王爷……”
在一处月门前,她陡然抓住了魏衍的氅衣。
他向来不喜别人碰他,正要发怒时,回身见她脸色惨白,双唇煞白。强忍了忍心下的不适,沉声道:“公主如何?”
“王爷……我、我冷……”
魏衍这才瞧见她衣衫单薄,默了一瞬,眸子冷了冷,将氅衣解下递送到她眼前。
安阳的神态,七分是真,三分是她佯装出来的,直至她瞧见眼前魏衍递出的氅衣时,才恍然明白了太后的用心。
她僵持着手,久久不愿松开,原以为他会替自己披上。但见他面色冷淡,亦只能强撑着身子将那暖和的氅衣披在了身上。
眼见着就要出了凌雪苑,她却未能与魏衍搭上一句话。
就在她欲抛下自己心内的桎梏,主动去与他说话时。
不远处去传来一阵女子轻盈的笑声。
她见魏衍终是停下了步子,她亦不由得随着他去听那声音。
少时,她便反应过来:这凌雪苑离那霁月宫,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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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九王爷】X【庶女小绣娘】
江南水乡,除了美人,最负盛名的便是苏家那桩刺绣生意。
从苏蓉绣五岁那年,便已从身子不好的娘亲手中接过了针线,娘亲说女孩子指尖纳下的每一针每一线,若只是随意敷衍那即便是绣出了图案也不过是一件死物,绣娘手下的绣品是有温度的,心意不真,便是最下等的劣品。
娘亲总是少话,最常唤的便也是‘蓉绣’二字。
那是个标标准准的江南姑娘,多愁善感,望着Yin雨天落下的水珠儿也能跟着伤心落泪。
本是容貌清秀,出类拔萃,也呈在府中被人宠过两年,后来身子差了,父亲不来了,药房不给送药了,苏蓉绣才明白,哦,这是失宠 了啊。
娘亲病重临去当晚,双目腥红,只管死死拽住她手,一边咳血一边拼命的说话,“蓉绣,你听清楚,在这个家里,不许争,不许抢,若是你大娘肯许你户好人家,那你便听话嫁去,若是她们不肯,只欺辱于你,那你便自己寻个好男人离开,务必要记得睁大眼睛,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