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流出。她不知他为何会再来苏府,亦不知他为何又要离去,只觉心下隐隐作痛。
采青只当苏婉是受了凉,才流泪,只拿出袖中的帕子替她擦拭着,“姑娘,我去倒些水来。”
“罢了,桓儿呢?”苏婉拦住了她,轻声问道。
“小公子无甚大碍,只是受了些惊,现下还睡着呢。”采青出言宽慰着。
“你去同采月说一声,教她明日将桓儿领来相思阁,我同他一起用膳。”苏婉因放不下苏桓,又嘱咐了一句。
采青才出了屋子,便瞧见大夫人被众侍女簇拥着朝相思阁走来。当下心内一惊,姑娘如今病着,大夫人不会趁着此时来寻事罢。
她忙出了门,从外将门掩上,跪地道:“见过夫人,姑娘方才受了凉,此时正躺着。未免过了病气与夫人,还请夫人改日再来。”
采青双手叠于身前,恭谨的拜着。正思量着,怎听不见大夫人的令,手臂却被人扶起。
“青儿快起身罢,我只来瞧瞧,你们姑娘可好些了?”姜淑月扶起采青后,也敢不直入屋里去,反而退回一步,讪讪的笑问道。
她面上虽笑着,手中的娟子却攥的紧。才半日的功夫,苏尤柔便又闯出这等祸事来,万幸他们姐弟无事,她只得先来请罪。
“还不请大夫人进去?”迎香生恐采青惹恼了姜氏,忙与她递着眼色。
姜氏仍不敢妄自入内,只瞧着采青,见采青迎她入内,才缓缓跟上了。
苏婉听见了姜氏的声音,便撑起了身子来,正要行礼,却又被姜淑月拦住了。
“你快歇下罢,如今病着不必拘这些礼的。”
苏婉思绪仍未回转,只怔怔的坐着。
见她情绪不高,姜淑月亦不知怎么开口,踌躇了良久,终是道:“今日我有件事须告诉你。”
说罢便抿上了嘴,瞧着她。
苏婉朝采青抬了抬下巴,后者带着迎香将众人带了出去。
“有件事,是老爷生前嘱托于我的,他千般万般叮嘱我,要我万万不可说出。但我觉着,你到底是当事者,应该知道的。”姜淑月试探着说出了自己早已预备好的一套说辞。
苏婉黛眉微微蹙了蹙,她拿不准姜氏要说的到底是何事,难不成苏伯伯将他们非私生子的身份告诉了她,如今要赶他们出去了?
思忖了良久,抬眼问道:“不知夫人所谓何事?”
苏婉问出了话,姜氏反而磕磕绊绊起来,“是、是……是关于您身世之事。”她知道,她一旦说出口,日后她与苏婉的身份便是天壤地别了。自问这些年她对苏婉并不算好,说出这话的同时亦相当于将刀递给了苏婉,任她处置了。
但如此,也总比教别人告诉了她好。到底是苏致拯将她带回的,又养了这些年,还有绍儿那个死心眼的爱护,但愿可平她心中怒意。
苏婉的手不禁抓紧了塌上的锦被,声音几不可闻道:“是……什么?”
“其实——”
姜淑月话才起,便听见门外“咚咚”的声音,“大夫人,平南王派人来府上了,说要带走大姑娘!”
她听了一惊,忙上前将门打开,还要问几句,便见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冲入了相思阁的院中。
个个皆身着银甲,姜氏何时见过此等阵仗,只侧身低声对周叔道:“快,去府衙将大公子找回来。”
“请这位夫人将苏婉姑娘请出来,否则我们即刻便自己动手了!”周叔欲出去,却被官兵挡了回来,为首的军爷声音凌冽道。
说话间,苏婉已掀了帘子出来,淡淡道:“走罢。”
她到底还是苏府的人,护着苏府也是护着桓儿。
兵勇中间走出了几个老嬷嬷,拥着苏婉出了府上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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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行至一座浩大的府邸前停了下来,众侍从皆退下了,只几个嬷嬷将苏婉迎进了一间寝殿内。
“砰——”一声,其中一人陡然合上了门。
“姑娘,得罪了。”身侧的老嬷嬷福身拜了一拜,便擒住了苏婉的手。
“放开!”玉腕间猛地被粗糙的大手攥住,苏婉心内腾升惧意,“你们王爷便是这般欺压平民吗?”
她们原是在宫里头养着的老人儿了,吃穿用度有时要比那不受宠的主子都要强些。这回却被太后下令出宫办差,也未说是何事,一路上吃穿皆不惯,此时早没了耐性。
见一个丫头也敢如此大呼小叫,便也不答言,只管动手。
她不知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便狠命的挣扎起来,“放开我!”
奈何她柔弱的气力根本无法与几个力壮的老妈子抗衡,双手双臂被紧紧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一个嬷嬷忽然开始解她的衣裳,苏婉顿时急了,用脚狠命的踩下去。
其中一个嬷嬷吃了痛,手中不由得松开了,苏婉才跑了没几步又教抓了回去。这回她们亦长了心眼子,索性将她按在床上,伸手去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