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张宿和一念进了牢房,一刻钟后,两人出来了。
张宿脸色冷得能掉冰碴子,“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那些水匪,一个都不准留。”
一念肃然道:“是,掌门。”
☆、第 66 章
“不知一念大人叫属下来, 是为何事?”元真穿着法衣,脖子上戴着挂珠, 一身佛气。
一念不语, 皱眉上下打量他。
元真也不恼, 不卑不亢的任其打量。
“我这人年少, 思虑不周,却是从未打听过元大人曾落于哪座寺庙。”
元真左手行礼:“阿弥陀佛,贫僧只是曾暂住于一不知名小庙而已。”
一念面色冷然:“是吗, 那我可以理解成元大人天生佛像, 却是未学及多少佛理了。”
元真神情一凝。
一念不管他的反应, 继续道:“我没学过佛,也不懂寺庙里那些弯弯绕绕。不过有幸曾听一位大师讲佛。”
元真:“嗯?”
一念抬眸,目光如锋刃, 裹挟着无数锐气,如同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学佛之人,一脸佛像, 满口佛话,说什么[供养 ] ,不过是把东西给人就是了。还有 [般若] [布施 ] [因缘] [命理] , 整一些普通人听来高深的术语。 ”[注]
元真:………
元真:“施主”
一念抬手打断他:“你一会儿叫我施主,一会儿叫我大人, 又自称属下,元大人,你真明白自己的定位吗?”
“你若想为臣, 就收起你那道貌岸然的一套。你若真想做个出家人,与世无争,看在你之前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我自会让人给你修一座庙宇把你这位住持供起来,隔上三五月,给你添份香油钱。”
一念的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饶是元真自认心性淡泊,也有些撑不住了。
他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笑容中透着勉强:“一念……”
少年如鹰的眸子盯着他。
元真后面的话就卡住了。
一念嗤笑一声:“佛说,学佛当看破红尘,超然物外,学个解脱。道说,学道讲究自由随心,随缘而已,学个逍遥。我如今瞧着元大人,既不解脱,也不似逍遥,竟当真瞧不明白,还请元大人解惑。”
元真沉默。
屋里安静的可怕,二人对望,互不相让。
明明一个是青年,一个是少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者反而隐隐占了上风。
一念端起手边的茶杯,揭开茶盖,慢条斯理地拨了拨茶沫,缓缓呷了一口。而后放回原位。
茶杯在桌上发出一道轻轻的响声,很细微,却在此时异常响亮。
一念叹了口气,似无奈道:“此法想者,亦是颠倒。颠倒者,即是大患,应离之啊——”话落,又是一道长长的叹息。[注]
元真:………
一念啧了一声,想起什么一般:“那位大师是个很有趣的人。他常常苦恼,那些闻名而来的人一见到他就行叩拜礼,大师也很无奈,他说他得回礼啊。他常道:有恭敬心打个招呼就好了,何必弄些形式主义。还道他最怕一脸佛像,一口佛话,一身佛气之人,仿佛进了屋,连屋子里都染透了,有什么意思呢。佛在心中还是在表面,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罢。”
元真:………
一念理了理袖口,直视他:“今日难得说了这么多,元大人莫怪。我还有事就不留元大人了。”
元真都让他给说笑了,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
他偏了偏头,问道:“属下知错,今日才知晓自己的定位。但还有一事未明,想讨教一番。”
一念掀了掀眼皮子。
元真:“属下不知该叫您大人呢,还是该称呼您殿下。”
一念挑了挑眉。
元真苦恼一般:“更不知殿下是哪位殿下。”
一念脸色缓缓沉了,良久,他道:“无妨告诉你,吾本名秦啸。还有问题吗。”
元真沉yin片刻,第一次在少年面前低下了头:“属下逾越了,属下告退。”
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少年突然道:“本殿很不喜欢你靠近行宫,甚为厌恶。”
元真低眉顺眼应道:“属下明白。”
元真离开后,屋里慢慢走出来两个人:“殿下,这人真的没问题吗?”
一念:“有我压着,他翻不出什么花样。”
任凭他Yin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
汇氿郡是沿海的一个小郡城,靠着海边,汇氿郡的百姓应该十分好过日子。
历史上也的确如此,然而好景不长,自从沿海一带有了水匪之后,这些沿海百姓的日子就渐渐不好过了。
那个时候,还能苟延残喘,但自从今上荒yIn无道,小人当政,贵妃专权,朝廷不但不派兵铲除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