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还夹杂着零星的碎石子。
只是这一下,便足以让明先生探查到他的位置了。
“哪儿来的宵小之徒敢在朝廷命官府内行刺!”明先生大吼一声,剑指东南,脚尖点地,直接掠了过去。
随着他的到来,一名身穿薄甲的Jing兵兜头从上头跌了下来。
良齐瞳孔微微一缩,他认得那甲的样式,是徐府的亲兵。
果然,在亲兵受伤跌落的那一刻,徐晏青的身影出现在另外一头。他足尖轻巧地点着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顺着高墙向沈轻的方向奔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阿轻,过来!”
看见他,沈轻又惊又喜,脚下的速度也跟着快了两三分。
良齐整个人都Yin了下来,他低声下令,“不用护着我,去,决不能让阿轻离开。至于那位不知死活的世子......带着他的尸体来见我!”
甲兆与金枣得了令,一前一后提剑向着徐晏青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高高的府墙上露出许多颗圆滚滚的脑袋,无数支短箭箭弩全都对准了府内众人。
要知道,世子这一趟,几乎带走了所有侯爵府的府兵。
所有人脚步皆是一停,唯有沈轻越跑越快,什么剑拔弩张此刻在她眼里已经不重要了。
再也不想呆在这儿,再也不想看见他。
夏日的夜风吹过脸颊,带走了鬓边的一滴眼泪。
良齐,我们这辈子都不必再见了,沈轻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高墙越来越近,徐晏青朝下伸出了手。他眼底映着星辉的光,在黑夜中点亮了周边的一切。
沈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一跃抓住了他的手。
那一直温热的掌心此时此刻有些凉的彻骨,但不妨碍他的声音裹挟着热浪暖进了耳廓。
年轻的世子因着急和一路的狂奔而有些哑,他将惊慌的人儿接在怀里,轻声说道,“对不起,阿轻,我来晚了。”
甲兆急道,“公子,怎么办?”
良齐定定地站着,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二人的拥抱。徐世子越过林立的众人,直直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怀里的人正在发着抖,徐晏青一颗心几乎疼的蜷了起来。他无暇再与良齐争个高低,只想尽快安顿好她。
“阿轻,我们先走好吗?”徐世子放软了声音,低低地问了句。
沈轻死死地咬着下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随后,徐世子朝向府兵打了几个手势,抱起沈轻先行跳出了良府。
甲兆想追,却被良齐拦了下来。
“公子!”
“他们人太多了,”良齐声音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
高墙上的箭弩在世子二人走远后才一个接一个收进了漫漫黑夜。明先生踱步走来,问道,“公子,怎么办?”
“侯爵府我们进不去。”良齐垂下了眼,视线落到方才沈轻站着的地方。
明先生有些急,“那该如何是好?万一她被安排出了城......”
“先生放心,她出不了城。”良齐阖上了眼,缓缓说道,“她是我的发妻,又是杀害前朝太子罪魁祸首的女儿,陛下不会放过她。为防止我送她离去,再知晓一切的时候,恐怕陛下就已经下令封锁长安了。”说着,他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箭弩,“徐晏青来的太过匆忙,连武器都还没时间换。每一支箭弩上都印有‘徐’家的字样。金枣,甲兆,你们二人拿好所有的箭弩,随我一同进宫,面见圣上。”
徐晏青为了一己私欲救走了小皇帝想除掉的人,高高在上的天子又怎会善罢甘休?
借刀杀人,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招会用在阿轻身上。
良齐宽大袖摆里的手,慢慢地收紧了。
一切如他所料,沈轻还未至徐府,就提出想要立刻出城。
“多谢世子今日相救,阿轻没齿难忘。”她脸上是一副凛然的决绝,“可现下我只想尽快出城,他......他手段太多,我不想再继续节外生枝了。世子,你我二人今日就此别过吧。”
“可是阿轻,”徐世子话里有些不忍,“半个时辰前,圣上下令,整个长安全部封禁,所有人等,除非有天子御赐的令牌,不然谁都出不去也进不来。”
“你说什么?”沈轻险些站立不住,世子扶了下她的小臂,心疼的无以复加。
“阿轻,先跟我回徐府好不好?那良齐手底下有不少高手,若是没有足够的人护着,我怕你又会.......你放心,徐府很安全,有我在,谁都别想再欺负你一次。”
沈轻慢慢地在原地蹲了下去,她抱着膝盖,咬破了舌尖才堪堪逼回了将流的泪。
她大口喘着气,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好,我跟你回去。”
而另外一头,几乎是同一时间收到了小皇帝封城的消息。杨慎从榻上一跃而起,敏锐地意识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到了。他穿好衣物,吩咐小太监,“去让周大人立刻前来见我,然后给周五江周统领递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