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衙差走了进来,附在李县令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完他脸色一变,急忙朝屋外走去。
赵全奉命从地上取了些粉末,刘呈见此并无多言,放下碗送他们出去。
众人到了屋外,李县令指着站在尾处的衙差说:“你们俩就留在这偷偷跟着,别叫他发现了。”
那两人低头拱手,恭敬道:“属下遵命。”
两人离去,李县令又招手叫赵全过去,小声命令道:“你这几日就跟着荀邺,万事已案子为先。”
“是。”
随后他转身,笑呵呵地朝荀邺道:“荀公子,本县还有要事要回衙门,你且继续查此事,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荀邺答应完,见他带着人急急慌慌的走了。
到了第二日,那两名跟着刘呈的衙差回衙门禀告,说刘呈如他昨日所说去了趟医馆,找大夫拿药。
荀邺后来带着赵全也去了趟,可人大夫不在,便让里头的小厮带话说隔日来。
医馆里还是昨日那个小厮,见荀邺二人来了,连忙笑脸相迎:“这位公子这么早就来了啊?”
荀邺不与他多客套,“徐大夫今日可来了?”
小厮点头哈腰,忙的接道:“来了来了,在后头,小的马上去叫。”
“麻烦了。”
赵全望着小厮离去的背影不禁咂嘴,“这人脸变得倒是快。”
昨个他们来时,那小厮正犯困打瞌睡,他见两人来此不买药材还问东问西的,瞬间摆了脸色,若是不答也罢偏偏还出言不逊。
赵全顿时不爽,伸手就要往小厮脸上挥去,那小厮扯着嗓子怪叫:“衙差打人了,打人了……”
荀邺原本立在一旁没出声,见此身子往前一倾,取下赵全腰侧的剑鞘往柜上重重一放,眼神锐利。
小厮登时清醒不少,他脸色一变,立马软了腿,不横了。
果然,对待小人还是得用硬的,这不,这一早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徐大夫揭开帘子从后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筛子,里面放了药材。
他勾着背,看见二人后将手里的筛子递给身后的小厮,问道:“不知衙差大人找老夫何事?”
荀邺开门见山,“徐大夫,治蛊鼓病的药引可是信石?”
“没错。”
徐大夫没想到他会知晓,浑浊的眸子里带着欣赏之意。
赵全疑惑,“那不是毒药吗?”
徐大夫摇摇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非也,这信石亦毒亦药,即能害人也能救人。”
荀邺让赵全将从刘呈家取来的粉末拿了出来,“可是这个?”
徐大夫点了点头,“不错。”
“此前可有人来买过此物?”
徐大夫半晌没出声,似乎是没想出来,他解释:“老了,记不太清了,不过有人赊账的话老夫会记在这里。”
说着,他摊开账本,指着上面道:“都在这了。”
荀邺翻了两页,在上面找到了熟悉的人。
刘呈,三钱信石,赊账十五文。
荀邺放下账本,问道:“治蛊鼓病需三钱信石?”
“三钱?用不了那么多。”
荀邺指着上面的名字,“那这人如何买了三钱?”
徐大夫看了一眼,他摸着胡须,努力回忆,“前几日老夫去了他家,瞧着那老夫人得了蛊鼓病,便给了他一钱。”
“后来他说家中鼠多成灾,要买些信石洒,便又给了二钱。”
荀邺心中了然,先前在柳府查到的丫鬟尚未找到,而刘呈这有嫌疑,应是欺瞒了些事,说不定二人之间有关系。
想着,他抬脚往外走,正与来人碰上。
两人对上目光,柳梓月先是一愣,待看清人后唇角上弯,眉黛间染上了几分喜色,“荀公子,你怎么在这?”
荀邺应了声,“查些事。”
柳梓月颔首,吩咐一旁的人,“红菱,你去将药取回来。”
这些事原本吩咐给下人做就行,可柳梓月想去找他,便借取药的事出了府,谁曾想没等她找上,倒先碰见了。
柳梓月到底没听许茹的告诫,她上辈子本就嫁给了荀邺,可惜的是没过两月,两人就先后在皇宫葬送了性命。
如今回来了,自然要补回那份得之不易的感情,可惜他不记得自己了,可她不在乎,上辈子他苦等了她那么久,她该还他的,终究是要成为他的人,又何须顾忌姑娘家的脸面。
她面上的喜色未尽,见荀邺要走便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角。
荀邺一僵,抬眼扫向那张白皙的脸庞,她张了张口,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等我。”
赵全眼珠子转的飞快,一直在二人之间流转不停,两人的举动被他全部看在眼里,他待在原地,惊愕地合不拢嘴。
这柳姑娘真是胆大,倒没个大家闺秀矜持的模样。
红菱适时走了出来,抬眼瞧见对面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