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他竟能独身从牢狱之中杀出来。
好在当日将人抓进宫时留了一手,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宋邵云曾派人盯过他,报上来的皆是他平日里在医馆替人看病的事,本以为是个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哪曾想竟如此有威力。
荀邺被一众侍卫按着跪在地上,宋邵云弯腰抽掉他手上的剑,握着剑柄捅进他的腹部,破烂不堪的衣服被直接刺穿,他Yin狠地说:“朕的人你也敢碰,当真是活腻了。”
他转动手中的剑,令剑身陷得更深,刀刃划着皮rou的声音,他装模作样地叹道:“朕本答应了她留你一命,只可惜你太顽固,怪不得朕食言。”
宋邵云拔出剑,鲜血顺着剑身直流,淌满了一地,荀邺从嘴里喷出一口血,他双臂紧绷,不知从哪涌出一股气,掌心握住剑刃,血珠从他指缝间滴落,他发力将其折断,反刺向对面的人。
荀邺用尽全力直刺中他的腿部,宋邵云不曾料到他会如此,先前没有防备,被刺中要害他疼得抽吸一口气,往后一退,命人将荀邺拖下去斩死。
太医很快替宋邵云处理了伤口,他眼神Yin森,命下属将荀邺的头颅斩下,挂到城墙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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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梓月规规矩矩的等了两日,整日除去学礼仪便是看着梅花出神,只是这一等,等到的却是荀邺被赐死的消息。
她到底还是高估了宋邵云的承诺,她不但救不了荀邺,还白白害他枉死,是她亏欠了他,若不是因她,他该安安稳稳的娶个姑娘,琴瑟和鸣,做一对神仙眷侣。
她想不通,曾经那样超然绝俗的君子,单单一个背影就蒙了她双眼的人,如今为何变成这样一个暴戾凶残的君王。
柳梓月心中钝痛,舌尖抵住上颚,压抑喉间上涌的腥甜。
殿外的霜雪铺满了萧然的高墙,彻骨的寒风肆意吹刮着,裹着雪粒无情地砸向她的脸颊。
知秋从后替她披上斗篷,唠叨道:“姑娘怎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受了凉可就麻烦了。”
柳梓月扭头望她,“东西找到了?”
知秋屈膝,从袖中拿出油纸包裹的东西,递给她,“奴婢让人从宫外寻来的。”
柳梓月眸中闪光,深埋眼底的恨意被她遮掩,暗暗捏紧手中的东西。
荀邺死了,她最后的牵挂没了,此事也不必等到封后大典后了。
柳梓月定了定神,从衣袖间拿出块玉佩递给知秋。
知秋迟疑不接,“姑娘这是……”
柳梓月按住她的手,“这个你拿着,今夜你需乔装在城外等着,接到你兄长后便向西走,到时会有人接你。”
她替她寻好了退路,叮嘱道:“记住,万不可再回京城。”
知秋点头,伸手将玉佩接下,小心翼翼地放进包裹中。
柳梓月进宫时并未带什么,只有几样贴身的物件儿,她整理好便全数交给了知秋,独留了一只玉簪,簪子上并无过多点缀,只簪了一朵珠花。
她递给知秋,淡笑道:“帮我梳妆吧。”
知秋接过簪子替她上妆,夸赞道:“姑娘生的可真好看,这玉簪素雅,配姑娘正合适。”
柳梓月莞尔,唇边漾着浅浅的笑。
知秋从镜中与她对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样的姑娘让人心惊,似是缥缈的,顷刻间就会消失。
她马上要离开京城,从今往后,恐怕再也无法见到姑娘了。
两人不过做了几天的主仆,知秋却很伤感,姑娘人好,比起之前侍奉过的其他主子都要好,只可惜他们很快就要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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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的前夕,宋邵云去了柳梓月的寝宫,她抱着桃花酿喝的烂醉,Jing致的面容上了妆,比前几日看起来更加明艳。
不知是否是醉酒的缘由,原本对他冷淡的态度消失了,似是不知道他赐死荀邺的事。
柳梓月倒了杯酒,望向他的眸子微闪,唇角含笑,“是你啊?”
宋邵云将酒杯放下,抱起她放入床榻,轻声道:“你醉了。”
柳梓月的眸子漾着水光,波光潋滟,她举起酒杯,嘟囔着,“同我喝一杯如何?”
宋邵云心怀叵测,没接下酒杯,而是站在床榻前打量着她,今日她的举动异于平常,引人疑虑。
柳梓月似是猜透他心中所想,忽然笑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怎么?怕我下毒?”
她又倒了杯酒,举过去看他,“喝不喝?”
宋邵云还记得初见她时,她就是这样,胆大,恣意,像是凡事都不会困住她,只是这些年过去,她身上所有的锋芒被磨砺尽了,成了与她姐姐一样的性子。
两年前她嫁进王府的前一夜,他亲眼看她害死了她的同胞姐姐,他厌她恶毒,恨她夺他所爱。
他从没见过如她一般歹毒的女人,只是后来他动了心,他开始待她好,教她下棋,任她做想要的事。
可他需要权势,需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休妻另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