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步步为营。
当你觉得他就是个满口花花的无赖子时,现在他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将自己喜欢的吃食分享给你,还一脸期待地等着你夸赞。
姜世云被他看得实在拒绝不了,接了过来,三两口吃了下去。
恩……,表皮底下酥脆,上面暄软,馅料猪rou咸香,荸荠脆嫩,汁水丰盈。
和姜世云不同,相处愈久,林方旭愈加发现,小云真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人,性格看似刚强泼辣,内心却再是柔软不过,林方旭见他吃得开心,心情很好地捡了一个扔进自己嘴里。
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抛开礼节风仪地边走边吃,拐过巷口时,却被吹吹打打地迎亲队伍拦住,只得让到一旁等着。
安静的早晨,这么一支队伍便格外显眼,姜世云看着前面有炮仗开路,后面还跟着送亲队伍,似乎是已经接了新娘准备出城,忍不住小声对林方旭感慨道:“怎么选在这个时辰?新娘得起多早啊,不然梳妆打扮都忙不过来。”
送亲队伍中有一位穿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长得人模狗样,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正是刘明珠那纨绔哥哥。
林方旭看着他便知道花轿里坐的是谁,心中却没有多少感慨,只笑着跟姜世云咬耳朵道:“小云放心,我们到时候选个晚一些的时辰,一定让你好好睡个觉,然后不慌不忙地梳妆打扮。”
姜世云觉得这厮不管在外有多少张面孔,但内里其实就是个无赖子,有些羞恼地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直到林方旭哎哟告饶才放手。
爆竹炮仗过后,青石板路上铺了一地的红纸,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往城门口走去,林方旭和姜世云打打闹闹地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上辈子命运相连、休戚相关的两人,这辈子终成陌路。
生活往往不会多留时间给你矫情感慨,时常会有你想不到的意外,比如林方旭一到家,他那刚起床的侄子便飞奔过来,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开心道:“小叔!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城南生煎了,这么早去买,小叔你对我真好!”
林方勤站在屋檐底下,捧着一杯热茶,一脸莫名道:“是啊,我这么些年还没吃过旭哥儿亲手买的生煎呢,这回是沾了二木的光啊。”至于二木沾了谁的光,哎……,儿大不中留啊!
冬日,林家村大榕树下歇息闲聊的人少了许多,只有几个孩子在一边玩耍,一边张望,林方启拉着自家夫郎坐在一旁的大石上看着他们。
三木牵着四木的小手,叮嘱道:“今天小叔叔若是今天到了,你可要记得叫人啊。”
四木皱着眉头看着哥哥道:“哥,你昨天就这么说过了,姆父他们今天真的会回来吗?”
眼看就要过年了,祖父、祖母也是天天念叨着,想着父亲走时,交代自己要看好家,三木此时压力有些大,只得故作淡定道:“总之你记得叫人就是,不是今天便是明天,年前父亲他们肯定会回来的。”
林方启看着忧心忡忡地兄弟俩,心里乐呵得很,从衣兜里抓了一把瓜子慢悠悠地磕着,还不忘递给自己夫郎一把。
余悠然早就习惯了自家相公的不正经,接过瓜子慢慢磕着,还能语气担忧道:“我们就等在这里么?家里的事……,就不管了吗?”
林方启吐着瓜子皮,不在意道:“我看大嫂不是很积极么?招娣她们一早就守在馨儿房门口呢。我们怎么管……,你觉得馨儿能听我俩的。”
余悠然想着小姑子那唯我独尊的性子,以及要死要活的闹法,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林方启看自己夫郎呆呆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他这两年也是被家里人搞得没了脾气。
大哥耳根子软,管不了什么事,小妹被宠得说话做事无所顾忌,大嫂更是天天含沙射影,嫌弃悠然进门快三年,竟然还没怀上,生怕他们让宝哥儿兼祧了两房。
林方启见悠然含笑地看着玩耍的孩子,眉间不带一丝郁色,觉得自家夫郎真是人如其名,什么时候都能悠然自得,于是轻声玩笑道:“我打算明年再去参加乡试,若是再中不了,怕是又要连累夫郎跟我一起看人脸色了。”
余悠然笑看他一眼,眼里闪过几分狡黠,装傻道:“婆母慈爱,妯娌友善,爷爷父亲更是明理之人,大哥也很厚道,我没觉得要看谁的脸色啊,相公这是说谁呢?”
“哈哈哈……”,林方启被他逗得笑出了声,挤过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这不是怕悠然给我脸色看么,没给悠然挣个举人夫郎的名头回来,以后不让我进屋怎么办?!”
余悠然终于悠然不起来了,红着脸站了起来,将手中瓜子扔到他身上,咬着牙低声道:“你个混蛋,还有孩子在呢,你就敢这样没正经!”
林方启手忙脚乱地将没掉在地上的瓜子捡起来,依然耍着无赖道:“悠然你别这么浪费么……,那几个孩子现在都心心念念着他们小叔呢,没事的!”
余悠然还想再骂,却听三木大声喊道:“二堂叔,二堂叔姆!那个是不是小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