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接从那些豪门贵胄家中“借”的,当时随便一户,家中借出的银钱粮草竟然抵得上半个国库了。
建文帝想到这里,心里冷笑,呵……,前朝就是被你们给搬空了,才会禁不起一点风雨,现在还想来挖大魏朝的根基不成?
见皇帝又是久久不答,众人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其中以董阁老一派官员最为揪心,毕竟关系到自身利益,能少割点自然是最好。其实侵田严重,应该是先帝病重那几年,若是圣上能按照建文元年的鱼鳞册清查,那就再好不过了。
江南的官员清楚,建文帝自然更清楚,对还跪着的杨严说道:“杨大人先平身,既然诸位
都认为清查隐田实属必要,那便由杨大人全权负责此事吧。”
杨严面带喜色,拱手保证道:“是,臣定当尽心尽力,不负圣命。”
建文帝老,淡淡道:“恩……,前朝末年,战乱天灾,书册典籍也遗失不少,杨大人就按照洪武三年的鱼鳞册作为参照吧。”
杨严笑着遵命,洪武三年,南北刚刚统一,那帮子南人正是老实的时候,若是按照这个标准,甚好,甚好…!
杨严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董阁老等人却也稍稍松口气。还好,圣上没有真的一网打尽,至少证明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内阁和皇帝之间的博弈,以皇帝让步妥协结束,实属难得。
就在众人都以为到此就应该结束,赶紧散场,私下里好帝从桌案的一边抽屉里,取出一个卷轴,对着坐在后排第一位的林方旭说道:“东升,你过来。”
只见他打开卷轴,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又继续道:“殿试时,朕问你们,‘有何道而使上有裨于经费,下无妨与修养欤?’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答的?”
终于来了……,林方旭定了定神,答道:“臣自然记得。”
建文帝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从建文元年到现在,户部每年都在哭穷,国库从来都是前脚进后脚出。兵部从先帝在时,就说过必须要修整边关城墙隘口了,到现在都没修成。”
建文帝说到这里,看着大皇长哥朱宣说道:“说起来我那外甥去边关也有五年了吧,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哪破破烂烂的城池后抗击蒙奴的。”
朱宣只说了一句,“今年就是第六年了。”便不再说话。
建文帝也不再多问,只是感叹道:“说到底都是朝廷缺钱闹的,朕年年让内阁以及六部大臣想办法,却年年都没什么成效,就想着也许你们年轻人有办法,果然,年轻人有时候就是要脑子灵活一些!东升啊,你先就就给诸位大人说说你的看法,让这些前辈给你参详参详。”
林方旭应‘是’后站在正中间,也不过多去看众人神色,只对着左右拱拱手后,缓缓说道:“圣上询问,下官见识浅薄,还请诸位大人指点。”
孔阁老此时朗笑道:“东升才学过人,大可不必如此谦虚,老夫上了年纪,有时也感觉思维有些僵化,听听你们年轻人的看法,若是能茅塞顿开,老夫还得感谢你呢。”
林方旭连称不敢,又对孔阁老拱了拱手,才继续道:“众所周知,朝廷经费来源,主要是夏秋两季农税,但先不说隐田隐户,便是农桑本身就已经发展到了极限。”
林方旭说道这里,其它人都还没什么表情,孔阁老和董阁老却都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只听林方旭吸了口气,又言辞诚恳道:“臣自小随着父母下田耕种,深知农户不易,春天抢种,秋天抢收,中间还有担心虫害天灾,臣认为再从农税上着手,除非不顾及百姓死活,不然不会有太大收获。”
其它人听得一头雾水,既然这样,那我们之前还商议个什么劲呢,难道圣上看好的后生,就这点水平不成?
这些自然不是林方旭主要想表达的,只听他又继续道:“前朝炀帝年间,全国没有哪里土地兼并不严重,国库亏空更厉害。炀帝为了维持自己的奢靡生活想了一个办法,派了心腹太监去浙江宁波府开了市舶司,每年就靠这么一个地方衙门便能让炀帝生活奢靡无比,大兴土木修建宫室内不说,甚至还能时不时接济朝廷财政,可见商之一业,利润之巨。先帝在位时,头几年鼓励农耕,百姓逐渐恢复元气后,也未曾说过要抑商控商。如今浙江、福建等沿海各府更是借海船之利,丝
绸、瓷器买到了海外各处,然而就在这商业大兴之时,朝廷商税却比农税还低,甚至每年只收到该收数目的三分之一不到,更不消说走私偷税盛行,最终导致商税至今已是名存实亡。”
到此时,包括商谭、孔玠这些小年轻都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商谭更是冷汗直流,‘东升啊东升,你真是马蜂逮着最大的捅啊!江南隐田还只是得罪南方士人,你这是要得罪全大魏的士人啊!出名的浙商、晋商、徽商等,哪个不是和朝廷官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东升啊……,你快别说了吧!’
商谭的担心,并没有通过意念,传到自己好兄弟心里,只听他又继续道:“臣认为重整商税,严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