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垂帘听政。
皇上现在听的永远是他不喜欢的内容。
今天的内容更是让皇上舌头在嘴里剧烈混乱的搅动,他想说话,可是整个人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左相低头,在皇上耳边说道,“皇上,是不是很不甘心,您的儿子如今威望如此重?”
“皇上你一直都怀疑七皇子的身世,我确定的告诉您一声,他的确不是七皇子,他是六皇子,他是贵妃的儿子。”
皇上瞪着陈左相,想动,可是身子被陈左相牢牢的按着,“您的金吾卫,护卫将军方明睿,也是贵妃一族的人。”
“我,是太子的人,我忍了这么多年,爬到左相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把您从这个皇位上拉下去。”
“只是没想到您竟然能中风,定然是太子有心,皇贵妃和贵妃一族冤魂有心,您就一辈子这样子活着吧,等六皇子将来回来继承大统之时,给您一个痛快。”
陈左相说完,便木着脸给皇上擦脸。
每次给皇上擦脸,陈左相和王右相都会刻意的在某些xue位故意多按压。
按按这几个xue位,可以让皇上病的更重,这是沈君彦送边关的神医过来告诉他们的办法。
陈左相也不知晓为什么宫里的御医明明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却看不穿神医的小动作。
陈左相肯定没想到,沈君彦在离开京城的时候,将御医们毕生的心血全都带去了西北,几个御医看病是什么路数,神医摸得透透的,比他们自己看的还透彻,想瞒过这些人,还是容易的。
皇上想说话,却说不出,只是听着外面大太监一声一声高亢的读者武将们称赞沈君彦和林澜珊的奏折,听着众臣喜不自禁的互相歌颂沈君彦功绩的话,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陈左相这才停手,探了探皇上的鼻息,冷笑了一下,叫来了御医。
“皇上今日太过兴奋,约莫是想称赞南阳王,臣实在是阻止不了皇上,皇上这才太激动,晕了过去。”
大太监连连作证,他在外面读奏折的时候,的确看到陈左相好几次按着皇上的肩膀,不让皇上起身。
因为中风偏瘫,皇上的身体也有了影响,御医让皇上轻易还是不要动为好。
陈左相按着皇上身体的时候,大太监才没有阻拦。
陈左相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袍。笑着看向已经成长不少的方明睿。
“怎么今日如此狼狈?”陈左相看着方明睿稍稍有些歪的玉冠问道。
方明睿尴尬的说道,“没什么,爹,我出门着急了。”
“又灵又为难你了?”每日住在一起,陈左相自然知道,有谁能将好脾气的方明睿逼到这般地步。
方明睿摇摇头,“没有,爹,是我自己没有穿好衣冠。”
“我今日都听到了,又灵缠着你要防晒霜,女人可真奇怪,我夫人也让我去找南阳王要防晒霜。”
方明睿心有余悸的想符合,但是想想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岳父,又忍住了,当着岳父的面说他女儿的不好实在是太找死了,表哥都不会这么做的。
“不知道南阳王什么时候能回来,”陈左相倒是有些怀念,“他在时候的京城还真是热闹啊。”
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就连他每日上朝的时候,都在想,今日南阳王又会说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当初皇贵妃和贵妃关系最好,那时候,皇贵妃就说过,看贵妃的肚子,定然是个男孩,若是出生了,一定要做太子的左膀右臂。
如今太子虽然不在,但是沈君彦已经成长的很好,这天下交给沈君彦他也很放心。
沈君彦是个对百姓有仁爱之心的。
只是……朝中的朝臣怕是要痛苦了,沈君彦可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他若是面对这般的上峰,怕是早早就不干了,等沈君彦上任,他可得赶紧告老还乡,他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南阳王折腾了。
方明睿也有些想表哥。
虽然表哥每次见面都在嘲笑他,但是……表哥是个好人。
“应该很快就会好了,西北已经控制住,表哥都腾出Jing力来对付其余各处的异族,想来战事不久就会结束。”
“我对他有信心,我知道战事定然会结束,我只是好奇,”陈左相笑了笑,“这个战事,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结束的,如果是他来打,或许会很不寻常。”
方明睿不太理解,“战事定然是以异族败退结束吧。”
陈左相笑了笑,“也是,只有这么一种结局,看顾家什么时候去西北了,顾千木的仇,他们也等了很久吧。”
空中突然传过来一抹冷意,方明睿看了看大殿内,皇上正安静的躺在殿内。
说起仇——皇上还背着不少人命。
表哥要怎么处理皇上呢?
方明睿握紧了自己的佩刀。
家族灭亡之时,他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
可这份仇恨,从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