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地太守有过往来, 用不用属下去打发他走?”侍卫见状轻声询问道。
温之玉沉yin片刻,还是摇头道:“不必, 这江淮城到底是他们的地盘,昨日我们已经拒了太守的宴席, 今日再推辞不见,恐怕就要生出事端了。”
只是, 这次她不宜露面。
趁着侍卫去开门的功夫, 温之玉将萧则从糕点中拉起, 凑到他耳边轻语了几句,萧则虽然有些茫然, 但还是乖乖点了头。
片刻后,侍卫领着一个人进来。
那人一见萧则, 便鞠躬抱拳:“太守部下主簿王直, 参见承王殿下。”
他低垂着脸, 态度恭敬, 却掩不住面上的倦色,自打进门后, 便弯着腰,静待萧则说话。
“起来罢。”
这时,温之玉早已退了下去,萧则想着她叮嘱的话,不由抿了下唇, 垂着眸子道:“你来找本殿下做什么?”
王直笑了笑,看着眼前神色淡淡的男子,恭敬问道:“殿下近日在江淮城住的可还习惯?”
萧则闻言,认真想了下,多雨,生病,阿玉不陪他,还有人骂他,半点都不好,于是他诚实回答道:“不习惯。”
王直张着嘴,想不到承王这般直接,想好的话顿时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有些不上不下。
他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尴尬的神色:“听闻殿下来江淮已久,此地与京城风俗气候多有不同,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萧则看了他一眼,大方地嗯一声表示原谅。
王直:“……”
他有些紧张。
萧则靠在椅背上,时不时看他一眼,这越看,王直的心就提到越高,他摸不准这来自京城的皇子心思,一时不太敢说话。
于是屋内慢慢安静下来。
等萧则又一次看向王直后,他已经有些茫然了。
为什么和阿玉说得不一样?这个奇怪的男人难道在等他主动问么?可他已经主动过一次了。
在萧则的世界里,除了要点心可以主动外,其余的事都要别人先问他,否则他很难对个陌生人生出主动的想法。
温之玉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离开时,叮嘱萧则一定要先开口,剩下的就交给对方。
但这次,她算错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萧则脑子里一直惦记着还未吃完的甜糕,有些坐不住,只能又问:“所以呢?你现在找本殿下做什么?”
王直松口气,擦了下冷汗轻声道:“下官并非有意来惊扰殿下,不知近日西山的情况您可有耳闻?”
萧则眸子中闪过一丝茫然,疑惑地看着他。
王直一咬牙,索性将事情都交代出来:“就是那个劫了赈灾钱款的山匪。近日他们在西山安营扎寨,占据一大山头,附近不少村落都被他们洗劫一空,民声载道。太守出于无奈,才派下官来拜见殿下您,求您去太守府一趟,共同商讨剿匪事宜。”
萧则眨眨眼,他还是知道点东西的,于是认真问道:“江淮城山匪之乱,自当是由此片镇守的将领管辖,来找我有何用?”
王直一僵,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瞒殿下,我城镇守的将军已于半月前病重,无法领兵。太守也在多日前派出几队兵马前去西山剿匪,皆无功而返,山匪之事陷入了僵局。”
说完,他颇为忐忑地看着萧则,想从他的面色神情中窥得一点信息。
却发现,面前之人的表情淡淡,目光接近一片虚无,几乎看不出半分情绪。
好半晌,萧则才从发呆中回神,真诚地提醒面前的男人:“今日御王领着将军已到城外。”
所以,找他没用啦,殿下只会吃点心,萧则眼睛发飘地想。
王直闻言却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承王直接了当的拒绝,他还能再劝上一番,可他又提到御王,难道是担心与御王抢剿匪的功劳?
王直斟酌再三,才谨慎道:“御王他们自然也会与太守大人一同商讨,可毕竟事关重大,承王殿下您不如随下官走一趟,也更加稳妥一点。”
话落,又是一拜。
萧则默默闭嘴,很想说他半点都不想出门,但阿玉就在旁边的房间里,不知道会不会偷听他讲话,万一他说错了,今天的甜糕可就吃不到了。
于是,没有担当的殿下选择沉默,等这个人自己退缩之时,便是他在无声无息中取得成功之际。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侍卫突然端着茶水从房外走进来,萧则眸子一亮,觉得有了更好的选择。
“主子,您的茶。”
侍卫一抬头,就见自家殿下眯着眼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还不断向一旁乱瞥。
他没懂,直到萧则面露忧愁,看向远方叹气时,他才恍然大悟,了然地凑到殿下耳边轻声道:
“殿下,这茶我给您偷偷放了蜜,不苦,贼甜!”
萧则:“……”
他气坏了,一口气干完整盏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