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然道:“恶心,我就是死也不会同你苟且。”
“好!我看顾小姐明日是不是还有这般气性,”章灼轻“哼”一声便回到座上道:“既然你以使者身份来我这帐中,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反正你们也是败定了,那明日我们再见。”
顾沛瑶快步离开章灼营帐,心灰意冷。
晚间停战整修,章灼此刻正在营帐内同几个副将把酒,几人的谈资是正喝的尽兴之时,却忽有底下小兵进账来报有从铧陵城快马送来的一封密信。
章灼接过密信,看了信上盖的图章,眉头微微隆起,随即拆开那信细看。
几个副将还在谈笑间未反应过来之时,忽地见章灼猛然摔碎了桌上酒坛,酒水溅了满地,他重重拍案起身揉着那信,面部狰狞,浓眉紧蹙,怒目圆睁,那眼里像是要喷火一般。
“王爷,可是帝都有何事发生?”一个副将看着章灼震怒的样子,小心翼翼问道。
章灼胸口起伏,似是在努力平稳自己的心绪。半晌,将那信全部揉进自己的手心之后,才坐下握紧拳头,缓缓道:“传我命令,明日,退兵!”
!!!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酒才喝了半坛也不到,王爷不可能此时醉了。
“王爷,我们只消一日便可全胜,何故要……”
“我说了退兵!”章灼看向那说话的副将,狠狠道:“明日停战,不要问为什么。今晚我也不曾收到任何密信,回铧陵城后,也闭紧你们的嘴。”
几个副将看着章灼咬牙切齿的神情,不敢再多问。这王爷从前便是对待下属极其严苛之人,曾因手下参领换防回营晚了一刻钟而责打一百军棍,直至半残。
他们应了一声“是”便匆匆退下了。
“付易安,你好手段。”
夜半星稀,章灼帐中只留下他一人的Yin愤之声。
晨间的都兆山上薄雾笼罩,虽是五月里,山腰仍是有些冷清的。山上一片桦树上还有地上一些干草上皆沾满了山间的水汽。
阳光透过薄雾打在慕息泽的脸上,他的脸清瘦不少,如今更加是棱角分明,只是即使是这样的他,仍是这山间不能忽略的冠绝容资。他遥遥望着北方,希望能站在这个高地,透过那些薄雾,望到池铎城。
只是梵岭离池铎太远,是望不到的。他看着他那曾经拿那眉笔的手,现在已经伤痕斑斑,恐怕也再画不好她的眉毛。
他望着前面,心下沉寂之时,却忽然见到前面不可思议的一幕——银旗军竟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进攻都兆山,却在……纷纷撤去,往都兆山相反的方向撤去!
章灼这是在干什么,欲擒故纵仿佛没必要,如今自己已经在绝路,何必大费周章演这么一出戏?
“殿下,你看到了吗?”一个参领还未到慕息泽身边,远远地便开始喊道,走近后粗粗喘了几口气才继续:“章灼竟然退兵了!”
慕息泽仍然望着前方那不断退去的银旗军,心中疑团升起。那参领见慕息泽不答话,便又道:“或许是皇上同南召国作了什么交易,想要救您也说不定。”
“不可能,他多疑猜忌,不是有这种心胸的人。”
“可是章灼此时退兵实在说不通。”
二人望去,几万银旗军已经退出一里多之外,根本没有一点返回的意思,不像是有诈。
“殿下——”
两人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沛瑶脱下了戎装,风尘仆仆正急切朝二人走来。
参领知趣,行一礼便离开了。
顾沛瑶走近慕息泽,看着他手上的斑斑血迹,心中不忍,“殿下,你还好吧?”
“听闻你昨日去了章灼那里。”慕息泽并未回头,只是静静问了一句。
“是。”
“他为何退兵,你可知道?”
顾沛瑶看着慕息泽冷静淡漠得不像话的样子,心中有些刺痛。章灼为何退兵,她不知道,但是明白断然也不可能是因为昨日自己莽撞的请求。
可是现在,看着旁边这挺拔颀长,自己从来不敢靠近和期待的身子,她忽然觉得换种说法仿佛更好一些。
既然那个人绝无可能回来,那谎言若能换得他几分怜爱......
“是我用自己的身体换来的,殿下,我想救你。”
慕息泽才转身,他眼里是未有过的惊色,他从未那样认真地看过顾沛瑶的脸,她的脸算不上惊艳,但是尖眉和柳叶眼配在一起显得清丽英武。只是此时脸上有了伤口,带了血迹,显得可怜了些。
顾沛瑶干脆心一横,又添道:“昨日我离开后,派人告诉他,若是不退兵,便以此事让他身败名裂。”
慕息泽觉得,难以置信。
南召国皇帝章铭和平瑞王皆好色并不稀奇,可是顾沛瑶是堂堂镇国公的嫡女,竟然为了救他而做这样的牺牲。可是昨日自己手下见到顾沛瑶单身去了章灼帐中是事实,除了这样的说法,却是没有其他说法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