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真的?”
顾沛烈不敢相信信上那短短几行字——镇国公死于噬心水,乃慕息泽有意为之。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表叔一生一心为国,忠烈无二,”慕正凛痛惜摇摇头:“可是沛烈,你想想,表叔心衰病本就不重,而且自几年前就未再犯过,怎会在那一夜之间突然犯病而亡?若说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实在难以相信。”
哗啦——
恭王府会客厅内传来茶杯碎地的声音,顾沛烈僵直地站在厅中,怒目圆睁,拳头攥的咯吱响,半晌,又咬牙切齿开口道:“是我当时没注意,父亲一路上Jing神也并无不佳。没想到竟是横死,我到现在才知道!一定是他,慕息泽向来忌惮我父亲帮着殿下您!一定是这样他才要除去我父亲!”
“没错,沛烈,我想也是如此。表叔为救他而起兵东琴,他却恩将仇报,这着实令人心寒!”
顾沛烈一拳重重砸向木桌,又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为了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只听说当年医仙制过噬心水,没想到慕息泽身边的医圣宁澜竟也已经如此厉害,倒真是帮他杀人的好帮手。慕息泽害我父亲惨死,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沛烈,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我必定会助你为表叔讨回公道。”
顾沛烈此刻气息不稳,十分愤然道:“不管他是谁,陛下宠爱也罢,朝臣拥护也罢,这样的的血债,我定然要他血偿!”
慕正凛点点头说:“这是自然,只是我那二弟武功高强,只怕寻常人也动他不得。我们总得找到他的易痛处才好,沛烈你明白吗?”
寒夜肃杀,白天看着气派而豪华的恭王府邸到了晚上是同样的Yin森。虽然府中灯盏明亮,只是总觉得有肃穆的气氛,显得这黑夜愈发Yin森寒凉。
过了戌时,顾沛烈才辞别慕正凛,从他府中出来,翻身上马径直走了。巷尾空留下一串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愈发突兀。
慕正凛和钱师爷回到了刚刚的客厅,慕正凛倏然坐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钱师爷将桌上刚刚被顾沛烈揉的变形的信摊平又收回信封中,道:“殿下这下可以放心了,所有的事,自有顾小将军来做。”
慕正凛喝了一口茶,这茶已经冷了,但他却不在意,反倒品味似的,慢慢喝完才说道:“顾沛烈耿直冲动,这样的人最好驾驭。若是一切按计划来,日后顾沛烈必定为我所用,就算父皇再如何,也找不出第二个慕息泽来掣肘我。”
北翟国,除了恭王慕正凛,和睿王慕息泽。三皇子懦弱平庸;四皇子早夭;五皇子年幼,不到十一岁。人人都知道,将来这皇位,不是恭王,便是睿王的。
钱师爷微微颔首,“确实,北翟国不会再有人有睿王那样的心智。若是除去了他,殿下大业指日可待。不过殿下真觉得凭顾沛烈一个人能对付睿王吗?其实我看顾小姐倒是更沉稳些,这是杀父之仇,殿下其实不必担心……”
“不,钱师爷,沛瑶一心属意于慕息泽。但凡有一点不确定,我们都不能冒险,”慕正凛往茶杯中倒了些茶,又道:“况且顾沛烈头脑简单,他日父皇真的追查下来,将罪责推给顾沛烈也更容易些。”
二人明争暗斗这许多年,慕正凛虽然急躁近利,看着手中大将一个又一个被慕息泽折去,自然狗急跳墙,铤而走险。毕竟他心中明了,他和慕息泽之间,只能存一个。
前仇还是今恨,慕息泽都早已将他视作死敌。
“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慕正凛站起身欲要离去,又回头向钱师爷道:“钱师爷也去歇息吧。”
北翟的梵岭与南召的衔木溪接壤,边界处近来摩擦不断,愈演愈烈。南召戍边士兵竟也开始同北翟国守关士兵相互起了冲突,加之北翟朝堂上对于立储的多方争执,慕域已是焦头烂额。
虽然前几日才开朝,可是诸事繁多,恭王与睿王时不时就被召进宫中,慕域虽是以商谈政事为名,但是众臣都知道这是有意培养与考验二位皇子的能力。若论才干,谁更胜一筹不难分辨,众人却也不敢随意附和——只因皇上态度不明朗。
慕域心中明了因为洛子娥一事,慕息泽与自己有隔阂;而慕正凛身后虽然没了镇国公的势力,但是总有曦族的支持。因此他刻意维持朝堂平衡,在这二人中间举棋不定也是已久。
是日散朝后,慕正凛和慕息泽一同走出了殿外。
“想不到二弟自浔月回来不过五年,这朝内朝外之事,倒是知道得比大哥都多。”
“论起知道多少,我万万不可与大哥比,”慕息泽冷冷一笑:“大哥恐怕连我每日在不在府,去了哪里都是一清二楚吧?”
慕正凛失言少顷,随即拍了拍慕息泽的肩笑笑道:“听说二弟有意与长公主成亲,不日后就要向父皇请旨。那二弟有这开玩笑的功夫,不如回府去陪陪长公主吧。”
慕息泽看着慕正凛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安。开年以来朝政之事繁忙,算一算竟已有五日未见到夏念了。
“殿下,您回来了。”
慕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