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因此她自然便只愿躲在点梅阁了。
“那许多朝堂之人,殿下是非见不可,我可不是,”宁澜放下那竹筐,随性在廊下石板上坐了下来,闲散一笑,“因此也同公主一样,能躲便躲了。”
“宁公子往年可都是在池铎城过年,就不去外地游玩一番?”
“确实在这帝都已经过了五个年了,”宁澜眼神飘向远方,悠悠说道:“我本也是江湖散客,他日定也不会长留在池铎,”他忽地一笑,眉眼间尽是清朗之色,“这外边的世界极大,我想来日可气,便不急在一时了。”
宁澜说的来日,想来就是等到慕息泽登上帝位那一日。那一日,还有多久?
夏念忽地心头一跳,于慕息泽来说,那一日,是他十几年的追逐;于自己来说,她更希望就此平淡度日,不涉权谋,不涉纷争。而眼前的宁澜,无牵无挂,寡欲寡情,日后便可逍遥于江湖。
“公主怎么了?”宁澜看着夏念陷入沉思许久,禁不住问道。
夏念微笑摇摇头道:“无事。只是不经意便想多了。”
宁澜若有所思点点头,又站起身,抱起那竹筐道:“公主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所做的也无外乎从心而已。午后和暖,宁澜便先去梅园了。”
日光和煦,这冬天的日光最是金贵,因此夏念万万不愿呆在屋中白白浪费了这阳光。她正要移坐到银葵刚刚搬来的软塌上,伶秀从远处走来了。
“公主,殿下请公主去客厅。”
“客厅,现在可还有客人在?”
“只有顾家姐弟在,其余人皆已经走了。”
顾沛瑶先前来过几次睿王府,夏念除了在慕息泽受伤期间挡过她一次外,之后她都是直接来见慕息泽,夏念并未见到面。而顾沛烈,前几日刚从甘州赶回来过年,过几日还要再去甘州。
“可有说是何事?”夏念心里还是有些狐疑的,毕竟这两人与自己没有什么交情,慕息泽何必让她去见这两人,尤其是顾沛瑶。
伶秀接过银葵刚刚从里屋拿来的披风,一边为夏念系上带子,一边道:“听说是顾小将军从甘州带了许多好茶,顾小姐特意拿了些许要送给公主您,因此要见一见您。想来殿下不好推脱,公主去见一见就是。”
夏念走到客厅的时候,厅内很安静,只有四人。慕息泽没有带近侍的习惯,而顾沛烈行军之人,今日是来作客自然也未带下属。顾沛瑶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也只带了一个丫鬟。
“见过长公主。”
“两位不必多礼。”
夏念几个月未见顾沛烈,感觉他似是清瘦了些,也黑了许多。想来镇国公去世后,他肩上责任重大,又在过去几月里去了甘州,领兵驻防自然辛苦。
顾沛瑶着了一件淡粉色暗纹锦衣,腰间仍然束着月白色窄腰带,这一身装束显得她比平日里温婉柔美许多。再看她今日妆容,黛眉朱唇,显然是Jing心装扮而来。
只是顾沛瑶抬头看到夏念的刹那,眼中还是暗了暗。
东琴国长公主的沉鱼姿色果然也是她不能比的,夏念虽然只是略施粉黛,那一对婉约柳眉,一双温灵杏眼在那鹅蛋脸上显得分外可爱娴雅,一身素青色衣裙,还有发上那一支白玉簪子愈发衬的夏念楚楚而清丽。
顾沛瑶将桌上的一个罐子拿起,递给夏念道:“舍弟不日前从甘州回来,甘州毗邻东琴。因此带了些东琴特有的夷花茶,听闻这花茶先前多半也是给东琴皇室用的。因此我便想着长公主……既然暂住在这,必然是想念着从前喝的茶的。”
“顾小姐有心了,”夏念微笑道谢,示意伶秀接过那罐子,自己去了另一边坐下。
顾沛瑶坐在夏念对面,又问道:“年节时下,沛瑶本以为长公主要回东琴国。不过转念一想,公主未在北翟度年节过,定是想看看这里过年的气氛,过了这个年回去倒也不迟。”
夏念方才还蒙了迷雾的心,此刻倒是一片清明了。顾沛瑶此番送茶是真,一探虚实更是真。
夏念久久未归,三月之期早已过。顾沛瑶自然想知道她何时会离开这睿王府。此前她便心惊慕息泽竟为了保护一个无宠无利的夏念而受伤,现在自然不能再将夏念只当做慕息泽随意接来的一个公主。
“顾小姐,公主不会回去了。”慕息泽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道:“再过一个月,等父皇忙完开朝后诸事,我便会向父皇请旨与长公主成亲。”
“殿下……什么!”顾沛瑶瞬间站起身,眸色哀怨而震惊,似是不愿意相信刚刚听到的话一般,“殿下说要与长公主成亲?”
夏念亦一时怔怔,之前从未听慕息泽提起过。她看向慕息泽,此刻他却只坦然看着顾沛瑶那一惊一乍的表情,面无波澜。
顾沛烈虽然也觉得这消息实在突然,却没有他姐姐那般惊讶。他所担心的无非是丹颜日后在睿王府中的地位,但他自觉夏念应该是平易近人之人,也无太多疑虑。于是便轻轻拉了拉顾沛瑶的手,让她坐下,自己笑笑说道:“那要恭喜殿下和长公主了。长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