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看我是皇子,想绑架我讹钱吧。”慕息泽回答得坦然而利落。
夏念一时竟是被气笑了:“息泽,你是不是真以为我笨?要是想绑架你,用得着出手那么狠吗,你告诉我不行吗?”她忽然敛了笑,“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你大哥,恭王慕正凛?”
慕息泽眉间微微一蹙,点了点头,“念念,一向如此,不必担心。”他语气平平,又抬手抚上夏念头上的木槿簪子,笑笑道:“我眼光不错,这个簪子很适合你。”
“息泽,你别转移话题,”夏念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握着,盯着他恳切道:“从今以后,无论什么事,我要与你一起承受。所以不要再让自己那么累,也不要再隐瞒我。”
她想把这只手就那么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她甚至想,若是此时有刺客,她必然会毫不犹豫为他挡下所有伤害。她痛便痛了,她不想眼前这个人再承受一分痛楚,他从前的二十几年她未能参与,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松手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慕息泽朝外瞥了瞥道:“进来。”
是丹颜。
丹颜轻轻将门合上,走进内室,看到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微微一滞,随即便恢复了原样,行了一礼静静道:“殿下,是季肖。他去过恭王府。”
慕息泽静默了少顷,眸色深沉,继而冷冷道:“原因。”
“季肖的弟弟之前在慕正凛手上,因此他才为慕正凛盯着这府中的动静。”
“杀了他,你亲自去办。”
丹颜本来一福身就要出门,她看着床上慕息泽苍白的脸色迟疑了些许,又笃定和婉道:“殿下这几日只管休养便可,府内的事丹颜都会办好。”
生死杀伐之事,这二人却好似闲散谈话。夏念听得心头重跳,有些不相信这般狠厉的决定出自慕息泽的口中,那样淡淡而习惯。
丹颜说完便出门了,房中又只留下两个人。
“一定,要杀了他?”
“背叛过我的人必定是这个下场。念念,这才是我。”慕息泽轻轻抓着她的手,目色又温柔下来,“我杀过的人不少,记恨我的人更多。我身边处处都是危险和深渊,那个能与你拌嘴逗趣的人转身便是狠决杀伐之人,我不仁慈,亦不温善。知道这样的我,念念,你会不会想收回刚才的话?”
夏念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已经没有了凌厉之色,平日里那轻佻的眸子此刻万分认真,似是担虑,又似是无奈。
她想自己的心已经被他化了,化得彻底,这喜欢的话,怎么能收回来?
“你亲都亲了,还让我收回……”夏念喃喃低语,随即又紧紧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笃定言:“今日一诺,此生不渝。”
慕息泽眉心微动,眸光一闪。心中的情感剧烈翻腾,他不是自由之身,那背负的一切,开始做的那一切,已经做的一切。不能中途退场,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念念,那要记得,不渝。”慕息泽会心一笑,松了夏念的手,似是很累闭了闭眼,“我想休息了,你先回点梅阁吧。”
“好,本来还有一事,不过也不急,日后再问你。”夏念替他拉了拉被子,然后缓缓起身。
“就是你想的那样,”慕息泽在她背后来了一句,“如果你是想问她。”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丹颜姑娘?”
他看着夏念吃惊的表情,不屑地一笑道:“我说过,念念,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前几日又下了几场大雪,北翟国气候严寒,下过的雪难融。一团团雪便堆积在府内的院子中,除了柳叔吩咐的几条常走的路上的雪要铲干净,其余地方竟是一片雪白,一走出去便明晃晃,让人目眩。
可即便是这样寒冷的日子,该走动的人总还要走动。
慕息泽刚受伤那几日,睿王府很是不清净。
因为,访客太多。
只不过慕息泽却未见一人,多半都是丹颜挡掉了,还有一些是宁澜挡掉了。来的人多是送一些珍奇药材,或是在门口嘘寒问暖一番,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为了一探虚实。
睿王慕息泽,浔月教掌门弟子,武艺冠绝。浔月教现在虽遗世独立,但从前树敌众多,慕息泽未回宫前,去浔月教滋事的人几乎全是掌门让他解决掉的。一半为了Jing进武艺,一半为了历练心性。
他背后那许多伤疤,便是从年少累积到现在的。盛名,纵使是有极佳的天分,也需再用鲜血与伤痛堆砌。
旁人想不通,睿王到底如何受的伤,又是被谁所伤,要静养一个月之久。
来拜访的人未见到慕息泽的面一般也就点点头客套几句便回去了,而有一个人来了数番,却一直不愿罢休。
这一日,璟铉局中,两人一同坐在桌前,夏念正练着字,而慕息泽伤已经好了大半,此刻正坐在旁边看书。
自他受伤后,她去璟炫局陪他便成了例行之事,而他房中实在单调,夏念便将这练字作为了消遣。在慕息泽的监督下,她的进步倒是飞速。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