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单凭装花的金银盆盏,也能估摸出这些花草的价值不菲。
哪有人,用如此金贵的器皿来养花的?
站在树下的女子身段窈窕,着一袭碧色平罗曳地长裙,玉脂般的手上正拎着个宣红釉缠枝纹花浇,冲着跟前一盆叫不出名儿的花苗浇水。
猜想着她约莫就是祝听云,沈未凉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就见女子循着开门声回过头来。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模样尴尬的孟长礼,而后面上霎那间变了神色。
祝听云低下头,掀开了花浇的盖子,然后大步朝二人走了过来。离他们大约有五六步距离时,女人顿足,干脆利落地将花浇里的水劈头向孟长礼泼去。
说时迟那时快,沈未凉拽着孟长礼将他推到一边儿去,自个挡在前头。而那满壶的凉水便兜头倏地将她淋了个彻底。
☆、偷花
沈未凉shi漉漉地抬手抹了把脸, 随着她的动作,水花四溅, 地上也形成一滩细流。
孟长礼手忙脚乱的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额面, 而后冲着祝听云怒道,“你有病吧?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泼人?”
这要是让萧燃瞧见了, 还不得扒了自己皮谢罪。
祝听云也带着一腔怨气高声嚷道, “还不是你突然躲开,一大老爷们总是躲躲躲,真是无用至极。”
“你说什么?我躲你怎么了, 我就是不想看见你!”孟长礼越说越气,音调也越来越高。
祝听云更是怒不可遏地卷起一段袖子, 举着拳头就要上前朝男人砸过去。孟长礼也不甘示弱地按住她的脑袋, 口中骂骂咧咧。
见他俩快要打成一团, 沈未凉甩了甩满身的水珠子,拎着二人的后衣领子将他们分开, “我说, 两位能暂停一会儿吗?”
女人眸子很亮, 仿佛刚才淋的水都淋进了眼里, 漆黑一片,熠熠生辉。她抖了抖衣袖,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起码,给我换身衣裳吧。”
祝听云这才收了手,汗颜着唤来婢女, “冒犯姑娘了实在对不住,浮绿,带这位姑娘下去梳洗一番。”
等到沈未凉跟着丫鬟进了里屋,孟长礼方松了口气,转眼打量着跟前许久未见的女人。一别经年,昔日青梅,成了他娘。
还真是去他娘的。
察觉到孟长礼鄙夷不屑的目光,祝听云后退半步,伸着纤细的手指着他警告道,“别偷偷摸摸骂我,否则我让老爷把你脑袋揍开花。”
“得了吧,我爹有十三房姨娘,半个月都轮不到你这儿一次,还把我揍开花,你先见到那老头子再说。”
听见孟长礼的大实话,祝听云没好气地插着腰啐他一口,“肤浅!愚昧!下流!你这脑子里能装些什么好东西。我一个人在这儿,乐得清闲。”
孟长礼仍是满脸匪夷,“你若真乐得清闲,当初何苦嫁进这座牢笼。”
女人闻言,倏地面色暗了暗。半晌,她紧抿着唇没作声,兀自进了屋去。孟长礼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有些懊恼地咬着牙,厚着脸皮也跟进屋里。
“当年弃你不顾,是我的错。这回正好,咱们算个干净。你要打要骂,我绝不还手。”
祝听云放下手里的茶盏,瞧见男人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遂不怀好意地冷笑,“要打要骂岂不是便宜了你,我要你死。”
孟长礼登时又是一阵怒火窜上头,“你可别得寸进尺!”
说话间,沈未凉已换了套干净的衣裳迈进堂屋中。祝听云眼皮子也未抬,小口吹了吹热茶,出声撵人,“行了,没什么事儿就快滚吧你。”
“且慢!”女人立刻站到二人中间,诚恳道,“夫人,此次我是来向您求一颗龙涎果的。”
祝听云握着茶盏的手一滞,装傻充愣,“龙涎果?没听过。”
沈未凉知她不愿轻易松口,又殷切道,“夫人,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果子,我愿以重金购之。”
孟长礼摸摸鼻尖冲她低声耳语,“你哪来的重金?”
沈未凉咧嘴笑,“我是没有,但王爷有呀。”
祝听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道,“既然你要拿去救人,也不是不行。可我这龙涎草怎么也是费尽心思养了数年的成果,这样吧,你们若有本事就找来紫叶玲花同我交换,以物易物,如何?”
-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树下蹲着的两人正交头接耳,看上去面色焦虑不安,还带着些明显的火气。萧燃抱臂朝走到他们跟前,居高临下道,“龙涎果没要到手?”
沈未凉循声抬起头,见来人是萧霸王后,一把将他拉过来蹲到自己身边,忧愁地解释,“王爷您来的正好。二夫人要我们去找紫叶玲花与之交换龙涎果,可这紫叶玲花,它,它不是禁花吗……”
男人眯起眼,玩味道,“紫叶玲花有催情致幻的作用,向来都养在窑子里,这些年已被禁止种植了。二夫人要这东西,合着是同惠成王生活不幸福?”
孟长礼“噗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