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打来的,顾卿月一时心跳如雷,不知道是否该接听,她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说:“三叔。”
“没在酒店?”他问。
“有, 我在。”
“那来开门。”顾珩生说。
顾卿月起身,走到门口,她垫着脚尖,透过猫眼看了眼,是他。
她抬手覆上门把,轻轻往下按。门开了,顾珩生仔细看了她两眼,只见她脸上左半脸颊有一道微微下陷的红印,顾珩生手指指她的脸,问:“脸怎么回事?”
“什么?”顾卿月困惑地看着他。
顾卿月转身跑进洗手间,顾珩生关上房门。
顾卿月照着一面挂在墙上的镜子,她抬手摸了摸,说:“估计是刚才趴在茶几上的缘故。”
顾珩生点点头。
顾卿月收回放在脸上的手,她盯着镜子里的顾珩生,轻轻开口:“三叔?”
“怎么?”顾珩生也看向镜子里的她。
顾卿月长吁一口气,说:“你是来告诉我结果的吗?”
镜子里的顾珩生慢慢走到她身后,顾卿月转过身来,看牢他。
“卿月,我以为你很聪明。”他说,“我想我来这里,你应该很明白我的答案。”
顾卿月诚实道:“宋晓书预祝我表白失败,所以我很害怕,你是来回绝我的。”
“很抱歉,恐怕不能如他所愿了。”顾珩生温柔道。
顾卿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眉眼轻松,转而道:“我有点饿。”
顾珩生扫视了洗手间一圈,说:“我们确定要这里探讨吃些什么?”
哦,顾卿月回了神,抬脚走出洗手间,说:“点外卖吧。”
顾珩生走到沙发处,从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取出手机,他询问她想吃什么,顾卿月坐在单人沙发上,手捧着脸,说:“吃辣的。”
顾珩生给她叫了火锅,两人对牢一张堆满火锅食材的长方茶几,牛油锅底汩汩冒着气泡,一颗颗,又似大雨砸在地面上一刻,还未破碎的水花,就像她此刻的心境,像一朵透明盛放的水花抑或是汩汩作响的气泡。
顾珩生身上是一件白色衬衣,袖口卷了两道,堆叠在手肘处,锅底蒸而散的薄薄热气,使他的面容仿佛罩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罩子,看不太真切。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不敢相信,她为这个人辗转多年,如今他真真切切地坐在她面前,夹着筷子将她喜欢的土豆和藕片下到煮沸的锅底里。
顾珩生不能吃辣,将青菜放在锅里烫一遍,又在装着矿泉水的瓷碗里过滤一遍,才送到嘴里。
顾卿月好奇问:“这样好吃吗?”
顾珩生说:“还可以。”
顾卿月也依样画瓢,将一片土豆浸水里泡上片刻,接着送到嘴里,她皱着眉,说:“不太好吃。”
顾珩生微微笑。
顾卿月今晚心情不错,连带着胃口也渐佳,她吃了许久,才停下来。
顾珩生着手收拾茶几上的餐具,顾卿月眼睛一直跟着他打,看他起身,将一些剩菜打包装好,扔入垃圾桶里,顾珩生自然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询问:“怎么一直盯着我?”
“我在想,你会不会不小心把酱料弄到衬衫上。”顾卿月说。
顾珩生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等他收拾好,茶几上恢复明净,只是空气还残余一股浓浓牛油锅底的香味。顾珩生推开一扇窗,散散房间里的气味。
顾卿月一手撑着下巴,说:“我今天得罪了宋晓书,他大概要将我拉入黑名单。”
顾珩生问她原因,顾卿月如实说来,提起她在图书馆问他是否喜欢自己的缘由,顾珩生:“你怎么确定他会否认。”
“他是个心性骄傲的人,再还没察觉到我是否对他真有意思,他是不会承认的。”顾卿月分析道。
顾珩生说:“卿月,你很聪明。”
“可我猜不透你的心思。”顾卿月抬头,“猜不透你为什么明明喜欢我,却不肯接受。”
“你要原谅一个人三十四岁男人的瞻前顾后。”顾珩生说。
“什么?”她问。
顾珩生凝视她,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这个说喜欢我的女孩,她的喜欢是否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又是否能够维持一辈子,或许在她经历更多后,会发现其实我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完美。”
“我知道你是普通人。”顾卿月说,“你告诉过我的。”
“可你并非真这样想。”顾珩生微微笑道。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因为有“喜欢”这层滤镜,白衬衫永远是他穿最好看最出彩,别人穿是朝九晚五的保险销售员,你看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一件盲目却愚昧的事。”她歪着头说。
顾珩生一怔,片刻后,他说:“卿月,你比我看得透彻。”
他话音落下,他放在西装外套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顾珩生取过手机,按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