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宝一贝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欢乐的笑声时不时地传来。
陈孝靖出来时,她们已经堆好了一个畸形的雪人。
脸足足是身体的两倍,手臂是树枝,眼睛是两颗板栗,鼻子处还插了个胡萝卜。
陈孝靖觉得有点眼熟。
贝儿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可眼睛亮如星子:“陈叔叔,我和妈妈堆的雪宝好看吗?”
卧槽,那是雪宝?
长残了的雪宝吧!
纷纷片片的雪花,如絮如羽,漫天舞落。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给你们表演一段芭蕾舞。”
莫宝儿已经好几年没见过这样的大雪,踮起脚尖,在雪中旋转着。
脸上的笑容如雪般纯洁,如花般明媚。
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所听到的皆是她清脆如风铃般的笑声。
陈孝靖忽然觉得这样的光景,这样的画面,有种令人迷醉的美丽,一眼万年。
“哎呦!”
莫宝儿突然脚一扭,失去重心,在雪地上扑出了个人型坑。
陈孝靖和贝儿同时笑出了声。
“会着凉的,快点起来!”陈孝靖向她伸出了手。
莫宝儿把手递给了他,猛地用力一拉。
陈孝靖丝毫没防备,一头栽进雪里。
一旁的贝儿笑弯了腰。
陈孝靖刚爬起来,一大团雪球直接砸到了他的脸上。
“莫宝儿!”陈孝靖抹去糊了整张脸的雪,伸手就去逮始作俑者。
莫宝儿笑嘻嘻地跑开了。
陈孝靖飞快地团了一团雪,朝莫宝儿扔了过去。
“妈妈,我来帮你!”贝儿见妈妈落入下风,也加入了战场。
大雪纷飞,两大一小欢快地打起了雪仗。
“阿嚏——”
莫宝儿打了个喷嚏。
她刚准备丢雪球,又打了个喷嚏。
陈孝靖快步走近,用手背摸了下她的额头。
“你生病了?”他眉头紧皱。
莫宝儿摇头,“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都发烧了!”陈孝靖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拖回了屋内。
他拿出温度计,一测,都快39度了。
“什么时候病的?”陈孝靖问。
莫宝儿坦白:“早上醒来时就有些不舒服。”
“那你还去堆雪人?”陈孝靖生气地瞪了她一眼。
“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大的雪。”在他的注视下,莫宝儿的声音越来越低,“对不起,我错了。”
“你每次都这样,勇于认错,坚决不改。”陈孝靖无奈地叹了口气,拿来药和温水,“把药吃了。”
莫宝儿连忙躲进被窝里,只留下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陈孝靖,声音闷闷的,“我从小到大都不吃药,你让我睡个觉出点汗就好了。”
陈孝靖怔了怔。
记忆深处,那个他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女孩说过跟莫宝儿一模一样的话。
“胡闹!”他的回答也一如往昔。
陈孝靖把莫宝儿揪了出来,在他的勒令下,莫宝儿不得不乖乖地吃药。
“你比老莫管的还严。”莫宝儿鼓起了脸,埋怨道。
陈孝靖莞尔,“那你还要不要我管你?”
“要的!要的!”莫宝儿趁机倒在陈孝靖身上,“你得管我一辈子。”
陈孝靖将莫宝儿紧紧地搂在怀中,回了一个字:“好。”
由于莫宝儿临时出状况,原定的出游计划取消。
到了第二天,莫宝儿身体稍好了些,陈孝靖带着母女俩回到了深城。
莫宝儿出了一身汗,衣服shi黏黏地粘在身上。
趁陈孝靖去书房处理公务,莫宝儿抱着睡衣来到浴室泡澡。
热热的水气上涌,她原本就不那么清醒的脑袋越发昏沉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她梦见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天像是破了一个窟窿,无穷无尽地往下面漏着雪。
雪花像千万根银针般忽东忽西,从四方八面疾射而至。
她睁不开眼,脚步不稳地往有灯亮的地方走着,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雪地上。
“救……救命……”
嗓子像是被烈酒灌过,火烧火燎的灼痛。
她发不出声音来,用最后一丝力气,取出琴盒里的小提琴,拨动琴弦。
门开了。
一个人影慢慢地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来。
“宝儿!宝儿!”
焦躁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莫宝儿缓缓睁开眼睛,视野中出现了陈孝靖。
“哎呀,你坏坏,竟然偷看人家洗澡。”
莫宝儿正要继续调|戏他,身体却直打哆嗦。
我去,这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
陈孝靖的脸黑得那叫一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