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思着,要是杨姨不依,她就到地上去打滚,滚到杨姨心软为止。
可是,这时,身体再次传来了撕裂般的剧痛。
“疼——死——我——了——”
傻宝捂着肚子,疼得狼哭狼嚎。
等这番阵痛过去,她胡乱抹去糊了满脸的泪水,哭着问医生:“医生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医生早就知道她脑袋有问题,耐着性子回道:“是孩子要出来了。”
傻宝摸着自己滚圆的肚皮,那张惨白的小脸上写满深深的忧虑和恐惧:“那我的肚子要裂开了吗?”
医生:“……”
十分钟后。
“不生了!我不生了!”傻宝抓住杨姨的手,苦苦恳求道,“杨姨,我可以明天再生吗?”
杨姨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泪,哄道:“小姐,乖,听医生姐姐的话。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傻宝勉强同意,惨兮兮道:“那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杨姨弯下腰,跟哄小孩似的,对着她的肚皮不停地吹气。
可是对傻宝来说,那疼痛反而愈演愈烈。
她的全身已被汗水浸shi,头发也已经shi透了,黏成一缕一缕,贴在脑门上。
傻宝脸色苍白如纸,抓着杨姨的手,用沙哑的声音哀求道:“我要靖哥哥!杨姨,你快把靖哥哥找来!”
杨姨柔声劝慰道:“小姐,姑爷在和投资商开会。要是不能让投资商追加投资,他忙了一整年的心血就全泡汤了。而且,这孩子——”
杨姨在心里叹道:而且,这又不是他的孩子。他是不可能来的。
“来,吸气、屏气。一、二、三、用力!”医生下着指示。
傻宝弓起身,咬紧牙光,憋足了力气使劲。
她颓然地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喘上一口气,又迎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
“……好、疼……”
阵痛越发密集和剧烈,整个身体好像被劈成两半。
“靖哥哥呢?我要靖哥哥!”
傻宝疼得眼前一片模糊,快要晕过去时,一个男人带着熟悉的沉香木味道闯了进来。
“对不起,我来迟了。”
见到心心念念的陈孝靖,傻宝眼泪又掉下了好大一串,“靖哥哥,疼!”
陈孝靖拿毛巾擦拭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耐心地安抚她:“没事的,宝儿,很快就不疼了。”
“靖哥哥,我怕!”傻宝哭着抓住了他的手。
“靖哥哥陪着你,别怕。”陈孝靖俯身抱住她,在她耳边重复着医生的指令,“乖。吸气、屏气。一、二、三、用力!很棒!再来一次!”
傻宝最听靖哥哥的话了。
他让她屏气,她就使劲屏气,仿佛不怕下一秒窒息而死。
他让她用力,她就使出浑身的力气,仿佛不怕生生把自己撕裂了。
她深爱着一个叫陈孝靖的男人。
她愿意为了他做一切事情。
包括,忍受巨大的痛楚,给他生孩子。
所以,傻宝不能容忍别人说贝儿不是他的孩子。
怎么可能不是?
怎么可能是?
莫宝儿叹气。
好像她这一生最疼痛的时候,陈孝靖都陪着她。
贝儿出生的时候。
还有,现在。
哎,陈孝靖怎么这么好啊?
莫宝儿打了镇痛剂后,又开始八卦了:“靖哥哥,你的前女友是什么样的?”
她实在是好奇极了,那个让陈孝靖记挂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孝靖眉头一皱,“宝儿,你哪里听来的?”
莫宝儿找了个替死鬼:“任重。”
“任重那个大嘴巴。”陈孝靖埋怨道。
“说嘛说嘛。”莫宝儿保证,“我不吃醋。”
陈孝靖拿了一个苹果放在手上,一边削一边说:“她可没你好看。是个小提琴专业的大学生。说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话多鬼点子也多。我从来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女孩子。”
陈孝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眼一弯,笑了。
莫宝儿从来没见过陈孝靖笑得如此开心,她的心里闷的要死。
“那你还喜欢她啊。”莫宝儿的声音冒着酸气。
哼,抖M。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陈孝靖把苹果切成一小块,送到了莫宝儿的嘴里。
莫宝儿一口吞下,苹果香甜可口,勉强盖住了那股酸气。“不去找她吗?”
“找了。可是找遍国内外所有音乐大学,根本就没有一个叫许默的学生。”陈孝靖眉眼低垂,神情显得极为落寞。
这伤的可够重的。
莫宝儿想,有朝一日,要是被她找到了那个许默,她一定狂摇着她的肩膀,问她:你是不是傻了?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舍得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