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扬,转头看向端立在一边的那个窈窕的背影,眼神里透着股慵懒而又危险的味道。
方才强行将小姑娘抱了本就是一时冲动的举动,如今温香软玉抱是抱上了,这当口若不哄哄小姑娘,后头少不得要被小姑娘嫌弃一阵子。
他这伤原就该越重越好,便是现在不用力补上这一记,明日行事时,也得用这一招让伤势加重,不过是早晚的事,不如选个最有利的时候。
手软脚软地僵站了会儿,席瑾蔓只觉得身上哪里都难受,十分难熬,时间倍觉漫长起来,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要是能躺躺就更好了,但这不是还对峙着呢,自己先动多丢人?
他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说话?
自己这还生着气呢,总不能自己先开口啊,多跌份啊!
才这么想着,就听身后有了动静,席瑾蔓竖起耳朵听着,似乎是掀被衾的声音。
“榕姐儿来帮帮我。”
还不知四叔要自己帮什么,可对于席瑾蔓来说,这句话不异于是火上浇油。
帮什么帮?才欺负过自己,连句解释都没有,转眼还要自己帮忙?想得倒美!
又气又委屈,种种念头袭来,一时竟红了眼眶。
“我要回去了!”
席瑾蔓委屈地微撅起两片唇瓣,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一想就这么走了也忒窝囊了,说着转过身,想狠狠瞪一眼四叔再走。
可这一眼还没来得及瞪出去,就被中衣上那团妖艳的红吸引了视线,就跟冬日茫茫雪地里的一朵傲雪红梅似的,尤为刺眼。
席瑾蔓一口气就这么哽在胸口,发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就这么盯着那摊红看了两息的功夫,席瑾蔓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慌了手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四叔的床榻边。
“呀!流血了,怎么办流血了!”
席瑾蔓伸出手想要按住伤口,不让血再从裂开的伤口处流出来,又怕加重了伤势,只能手足无措起来。
“大夫呢?四叔这里可有大夫?我去叫大夫来瞧瞧!”
席骏铮眸中含笑盯着一脸紧张的小姑娘,心里熨帖舒畅,可当看到小姑娘泛红的眸子,又暗暗有些懊悔。
这回是自己过分了。
“榕榕不用忧心,血已经止住了,我身子骨好,喝了药再睡一觉就没事了。”
席骏铮做出一副体贴的模样,顿了顿,转眼望了望外头天色又道,“现今已到了宵禁的时辰,榕姐儿今晚先将就一晚,等明日一早再悄悄送你回去,不叫人发现,你看可好?”
然席瑾蔓并不领情。
好什么好,四叔伤得这般重,这时候自己哪里顾得上回去不回去的,便直接忽略了他后半句话。
仔细看了会儿,血渍的确没有再晕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四叔快喝药。”
说着席瑾蔓伸手拿起床头小几上被冷落多时的青花瓷药碗,摸了摸温度正好,刚好能入口,再晚些就该凉了。
用羹匙轻舀了舀,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席瑾蔓嫌弃地皱了皱鼻头,将药碗往四叔面前一推。
席骏铮仍躺平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并没有伸手接,僵持了一会儿,这才做出要起来的样子。
只是才动了动胳膊,便被席瑾蔓拦了下来。
“四叔别动,我……”席瑾蔓有些不情愿地顿了顿,声音弱了几分,“我喂你。”
这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席瑾蔓嘟囔着解释给自己听。
席骏铮倏然一笑:“如此便有劳榕榕了。”
这是席骏铮这十几年来喝得最慢的一次药。
他从不怕药苦,咕嘟两口就能喝完一碗药,苦也就苦这么短短一会儿,这回一匙一匙地慢慢喝,倒像是钝刀磨rou,细细品味舌根里弥久的苦涩。
但他乐意。
因着前面欺负狠了,这回席骏铮倒是未再为难小姑娘。
顺利喂完药,席瑾蔓将药碗放回小几上,松了一口气。
伸手将垫在四叔唇边的帕子抽回,看着未沾上一滴污渍的被衾,席瑾蔓颇为自豪,这可都是上一世肃国公府落败后练出来的本事。
这么一想,也没什么可自豪的。
席瑾蔓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顺手想拿个蜜饯给四叔,手都伸出来了,才发现傅晨压根没准备。
抬眸睨了眼四叔的神情,见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应该是不觉得苦吧?
反正药是喂完了,苦不苦都不关自己的事,席瑾蔓小心眼地想,最好是越苦越好。
经过喂药这段时间的缓冲,席瑾蔓的情绪已缓和了下来,只是还有些郁气未彻底消下去。
一码归一码,气归气,席瑾蔓还是尽责地帮席骏铮盖好了被衾,然后回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
席骏铮方才说的没错,席瑾蔓出来时恰好还未宵禁,如今早到了宵禁的时辰,今晚是回不去了。
可到底是个姑娘家,席瑾蔓忧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