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眉笔去勾画粉饰便呈现出一种淡雅温婉的不动声色。名为夕的画家正专心致
志地凝视着眼前的画纸,带着诱人气息的淡色嘴唇微抿,像是在潜心思索——而
这一幕正好又被摆设端庄的小鼻子所定格住。就连两只精妙的小小尖耳,都呈现
出一股灵动的气息。她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大衫,宽松地覆盖着正龙飞凤舞的手
臂,而那一身像是点燃了青黑笔墨的洁白无袖旗
袍则包裹起了窈窕诱人的娇躯,
配合着微微摇动的尾巴,隐隐约约中流露着典雅而诱惑的气息。这女子吞貌的每
一处都满是自然灵性的言语,漂亮得就宛若从画中走出的古典丽人一样,因为那
精致的相貌和端坐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大自然能孕育的,只有画上的笔墨方能
勾画出这般美丽。
夜晚的凉风吹过,轻轻拂起女子双角下鬓角的发丝,美眸流转间颇有一副岁
月静好的恬淡,甚至让我也驻足不前,生怕打扰了这美丽的画卷。不过这恬淡,
很快就被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打破了:「喂喂,我亲爱的妹妹,你到底画完了没有
啊。」
站在我身旁的年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随性地玩着手中的折扇。而她的
妹妹夕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动来动去的姐姐,恬淡地回话道:「看我认真作画的
机会,就算这大地上万中挑一的人,一生也最多一次。『时来天地皆同力』,气、
骨、形、色、法,无一不从无一不至,倾泻如浩荡江河,细密如山间竹影,手中
这笔,我都停不下它。」说罢,她随性地向着画纸上倾下一笔,耸了耸娇小的双
肩,「完工。」
「慢工出细活啊,年。这种时候,就稍微耐心点吧,毕竟也是夕的一番心意,
不是吗?」看着对我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的年,我只能讪笑了一下。
「不是吧,迪蒙博士,你看她之前整天就是窝在不知道那个山里画画,到了
罗德岛上还是画画,然后到了这里居然还是在画画?工作也得有个限度啊。不适
应现实的人会被现实淘汰,这算是很普通的常识吧?但我的兄弟姐妹里,还是有
那么几个——包括眼前这个——一直不肯放下架子呢。活的那么无趣,岁月会变
成一种折磨啊。」
「你不满意的话,这画就撕了吧?留着也是给自己丢脸。」
「你们两个啊……稍微和谐共处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看着这对关系好到
不停斗嘴的姐妹,我只能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让我看看吧,能欣赏好
的作品是一种愉悦啊。」
「哼……好作品吗?于我而言,只要尽兴,就是得意。」
真随性啊,要是我自己能像她这么随性,也不失为一种幸福吧。这么想着,
我忍不住回忆起了自己与夕所经历过的时间。自从年、炎熔和克洛丝一起将这个
大画家从炎土带回罗德岛之后,她几乎一直用那神出鬼没的画工将自己关在罗德
岛某偏僻走道的墙内。在工作闲暇之余,我便会偶尔带着酒菜或是当代的文艺作
品登门拜访。不知道为什么,除非被鞭炮逼出来否则几乎从不见客的夕却对我不
怎么排斥,在心情好的时候便会将我迎进门内,让我漫步在她千姿百态的画卷中。
自然,虽然画中的山水世界甚是精彩,不过我却总是能在浏览那另片天地后轻松
惬意地迈出画纸,只是每次那些画卷都会在我走出来后都会莫名其妙地被黑色的
火焰所焚——似乎是因为我的那位祖灵带来的庇护。渐渐地,看我能走出画卷的
夕慢慢接纳了我,不时会特别允许我欣赏她作画的样子,甚至偶尔还会优待地为
我作些山水墨画……当然,在美术方面没什么艺术细胞的我是看不太懂的,除了
好好装裱在自己的房间和办公室里外,也无什么可表感激的方式。
不过时间荏苒,直到现在,在大概前前后后登门寻访了她三百来次后,一直
呆在那个房间里的夕终于在年关将至的时候答应了邀请,和她那个总是吵架的姐
姐一道与我出门游玩。而几乎毫不意外地,她对热闹的五穗城没什么兴趣,只是
在我们租下的古朴游船上,在满是荷花的荔湖中心,在夜色下远处的五穗城闪烁
的灯火中独自地作画。而在我和年逛街归来后,不知道是突发奇想还是早有构思,
她突然要求为穿着旗袍的年与换上了中山装的我绘一幅在此南方水乡的才子佳人
图。我自然是大大方方地应允了她希望我们做模特的请求,年虽然脸上一幅不耐
烦的样子,最后却也老老实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