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晚上彻夜工作,白天却都会回来教我读书写字和贵
族礼仪。」
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眼眶中充盈的泪水:「母亲总是告
诉我,父亲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但是父亲是个大人物,每天都在忙于工作,几
乎没有来看过我们……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看到过他几次。每次的苦苦等待,
却也换不来多久的陪伴」
「后来……后来母亲得了重病,但
是我们却又不可能去找父亲。」说到伤心
处,她已经不顾仪态,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淌落了下来,「最后直到母亲去世,也
没有等到父亲。他赶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被安葬了。父亲看起来很后悔,于是顶
着压力将我接回了现在的家里。」
只是,说到这里,娜塔莉亚却没有一温喜色:「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父
亲没有其他孩子了,需要我回去作为继承人。他对我特别好,但是我还是会……」
「还是会怨恨他。」沉粉了一会,她用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不会见到的坚决
向我说道,「怨恨他丢下母亲,怨恨他让我和母亲承担了奶年的痛苦……有的时
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会是贵族的孩子,为什么我要生在罗斯托夫家啊?」
「……很多时候,我们对自己的人生没有选择。」我摇了摇头,望着大贵族
们把酒言欢的会场,「知道我在成为雇佣兵之前做的是什么吗,女士?是学者,
原本做研究的。而为什么会成为雇佣兵还在那位叶戈罗夫将军手下做事?」
看着娜塔莉亚歪着脑袋的疑惑样子,我讪笑了两声:「生计问题。原本只是
想赚两个钱,只是没想到被叶戈罗夫将军提携成了他的鹰犬。你觉得我有的可选
吗,女士?」
她有些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就是这样。给你一点建议罢,女士。」我说道,「永远不要忘记你是什么
人和出身,因为这个世界不会忘记。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内心的块垒化为前进
的动力和自己的武装。」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似乎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似乎又没有明白,娜塔
莉亚试探性地向我询问着。
「为了活下去。」我露出了一温自己都觉得有些悲哀的笑容,「因为我们每
个人都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
说完,看着眼前的女孩念叨着这句话的样子,我望了一眼叶戈罗夫的方向,
然后向她施了一礼:「再会了,女士。」
而在多年后再一次见面后,早露——娜塔莉亚——告诉我,在那个时候,她
望着宴会厅的大吊灯那明亮的灯光在我的身上投下的影子,只觉那是如帝王一般
伟岸的身姿。
一日基本的工作已经结束,晚饭也十分安心地在食堂完成。幸运的是,罗德
岛的这一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所有的工作只剩下了预留到晚上的一件:
据说一名在切尔诺伯格事变后加入罗德岛的后勤干员希望调往前线,虽说原本这
样的事情不需要我去处理,但是根据人事部的反应,那位后勤干员似乎精神方面
还有一些问题。于是,我决定跟这个人谈一谈。
「听说是乌萨斯学生自治团的人么……真稀奇呢。」
只是些切尔诺伯格逃难出来的学生而已,却似乎比不少受难者都要积极不少,
几乎个个都在从心理阴影中走出来之后选择成为前线干员踏上战场——不,虽说
也难言走出来吧。而作为自治团中目前唯一的后勤干员,却也在后勤部门工作多
日后在今天选择申请转入前线,这名给自己已经起了「早露」作为代号,在分送
切城难民的行动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后勤干员到底发生过什么呢。带着这样的想
法,我敲了敲那人的房门。
眼前那张美丽又年轻的面庞在记忆中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却又像是隔了一层
毛玻璃一般看不清实体,徒留脑中一种抓耳挠腮的感觉。而那名为我开门的少女
看到我穿着便装的面孔后微微一惊,旋即带上了和善的笑容,向我行了一礼。
「你好,是早露干员吗?」
「……是的。」似乎对我的问候有些失望一般,早露为我腾出了一张小椅子,
我们坐在她宿舍里的小桌子前相对而视。
「首先要向你道歉,因为我来的十分仓促,连你的档案都没看过,只知道你
是自治团的人,希望从后勤干员转入前线……能告诉我理由吗?」
「……因为您啊。」像是已经确信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