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虽然对素梅早就有所防范,也深知她说的话不可以尽信,却并没有往男女之情上想,再加上自己情窦初开本就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时候,见到言怀瑾和吴釉儿站在一起自然忍不住就一股气往上冒。
君子还不立危墙之下呢,他怎么就不知道避嫌?
所以当时便是没有素梅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阿弯也是要闹一闹脾气的。
只是这会儿再细细琢磨一番素梅所说的那些话,也就不难分析出她的真实心意了。
于是阿弯故作凶狠地瞪了一眼言怀瑾,道:“男人啊,都是祸水!”
她以为自己够有气势了,在言怀瑾眼里却宛如亮出了爪子的小nai猫似的,凶猛不足可爱有余,只觉得好笑:“那你可得把我这个祸水看好了,千万别去祸害了别人。”
“哼!”阿弯不稀得理他。
然而这事说来依旧有几分蹊跷。
便是素梅爱惨了言怀瑾吧,大可以有许多方法来达成心愿,按着以前阿弯在风流地的见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呀?
她原本就近水楼台的,找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把言怀瑾往床上那么一扑……只要能成了事,按照言怀瑾的性子还有不对她负责的吗?便是当不了正妻,至少也能混个妾是不是?更何况言怀瑾是个王爷,她好好努力没准能有个侧妃头衔,说出去也不丢人啊?
不过再一想,素梅跟阿弯提过,男人三妻四妾她最是看不上,阿弯觉得自己也挺看不上的。
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是一个想把阿弯给毒死的展开吧?
阿弯觉得挺受伤的,她自问待素梅也够亲近,从前那么多的事情都随它去了,就是念在从小的恩情上,毕竟没有素梅那一瞬间的心念回转便也不会有她和言怀瑾的相识,可是最终,却到了一个要生死相搏的地步。
不是不唏嘘的。
阿弯弯腰端起那杯下了毒的茶盏,放在鼻子前面小心翼翼地闻了又闻,直看得言怀瑾一颗心也跟着颤了又颤,生怕她一仰头就给灌下去。
她还真有心尝一尝,想想还是作罢,不拿自己身子开玩笑,转头对言怀瑾说道:“这个毒不像是我们这片能产出来的,里头有许多北方和南方的药材,很是稀奇,想必花了不少心思,可惜了她不知道我的体质,喝下去多半是没什么事的。”
言怀瑾闻言却想了很多。
他身为一个男人,且还是一个从不曾对素梅有过主仆之情以外其他感情的男人,考虑问题的方式没有阿弯那么感情用事,更加简单直接。
素梅确实不可能知道阿弯的身体是怎样与常人有异,但凭她一个人在深宫中要弄到这等毒药很是不容易,背后必定有人推波助澜,对方如果真的是以阿弯为目标,不管是否知道这件事,都不能轻易表现出来。
于是他搂着阿弯,笑着道:“我看,不如今晚你就留下来吧?”
阿弯被他说懵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恬不知耻地调笑,男人一旦捅开了那层窗户纸都会变成这种大尾巴狼吗?
顿时很是气愤地踩了言怀瑾一脚,怒道:“大猪蹄子,你想得美!”
“嘶——”言怀瑾吃痛,却不肯放开手,紧紧箍着她道:“你想到哪去了。”
说完低头在阿弯耳朵边小声嘀咕几句。
阿弯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反应过来言怀瑾的意思,脸色也有些凝重,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不就是装病演戏嘛,她跟着师父不知道学过多少回了,拿手得很。
当即阿弯就伸手把那被带着剧毒的茶水泼了大半在自己裙子上,再把茶盏往地上狠狠一掼,“啪”地一声脆响。
然后她人就往言怀瑾怀里一歪,晕过去之前还不忘冲着他眨眨眼。
言怀瑾一面忍着笑,一面素着脸努力做出惊诧悲痛的模样来。
果然没多久,素梅就推门进来了,一见到屋里这般情景很是惊慌,连声问着:“这……这是怎么了?”
言怀瑾冷冷瞪视她,看得出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多少有几分真心在里面,便眯了眯眼,只道:“快去传太医。”
说完也不待素梅反应,就吩咐三才将书房封锁起来,东宫也闭门不准人进出,他自己则是抱起阿弯就直冲向卧房。
言怀瑾的卧房也和永山别院里差不多,除了布置得格外暖和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他一路将阿弯抱到床上,低头一看,却见这小姑娘唇角含笑,一副快要穿帮的样子。
顿时没好气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道:“严肃点,别叫人看出来了。”
阿弯被他捏得发痒,忍笑忍得很是吃力,赶紧一把拍了他那乱做怪的手,嗔怪道:“公子离我远点就好,莫要影响了我发挥。”
因着素梅很快就带着秋涵宇过来了,他们也不方便再说话,只使了个眼色叫素梅出去待着。
秋涵宇把手往阿弯脉上一搭,脸上就露出些迷茫来,全然没注意到言怀瑾看着他的手时那飞刀子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