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养子”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的父母并不是很喜欢他。小时候没在意,因为对于哥哥赵晖而言,父母对他照顾也不多,并没有太多交流,都是由保姆带大。
他觉得与父母相处应该就是这样。
只是他偶尔抢夺哥哥手中食物时,母亲的手会在他不经意的时候抽过来,将他的小手或者脑仁抽得生疼。
每次都伴随尖锐的叫骂:“一个养子而已,小小年纪就敢跟赵家今后的当家抢东西,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抢什么,我早说了不收养他,都怪赵浩那死鬼,非说是做慈善要讨他爹开心,养个孩子能讨什么欢心?讨麻烦找罪受才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就心烦!呸!”
这个时候,他从幼儿园步入小学,能完全理解话中意思——原来,他不是这个家的孩子,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并且,他的父母,不是真心收养他,也并不喜欢他。
可那份不喜欢,他又曾经动摇过。
因为每当以家庭为单位出席聚会以及其他任何公开场合时,他的父母,都会将他捧在手心似的疼。
抱在手里,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就连比他大五岁的哥哥,都没这个待遇。
导致他一度觉得,他的养父母还是关心他的。
在人前,至少是。
而在人后,一回到家,他就像一条可有可无的狗,只能巴巴地跟在家人身后,生怕走得慢了,连门都上了锁。
后来他明白,养父母只是利用他来树立一个心善的形象。
他学乖了,学会顺从人,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博人同情,学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微表情,去讨好人。
讨好赵家人,以及和赵家有关的一切人。
哥哥赵晖,与他势利眼的父母不同,他有自己的主见,是赵家唯一一个在父母把气撒在他身上时,站出来护他的人。
作为爷爷钦定的赵家接班人,赵浩夫妇虽说是他亲生父母,但也不能对他说重话,赵晖是赵清让抱的第一条大腿。
事实证明,赵晖很吃赵清让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那一套。他会柔声细语安慰他,替他细细擦干眼泪,在他梦呓的时候,轻轻拍打让他入睡。
赵清让以为在赵家有了依靠,满心欢喜。
这份欢喜,维持了许久,以至于就连里头变质的东西,赵清让都以为是正常的。
赵晖经常做的,就是叫赵清让到房间玩牌,谁输了就脱衣服,或者,谁输了,就亲谁一下,赵晖说在朋友之间,都这么玩儿。
赵清让信了。
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三岁的年纪,懵懵懂懂。
“哥哥,你怎么总是赢?让我赢一次好吗?”
赵晖笑着说好。
赵清让赢了,作为惩罚,赵晖慢慢向他爬过去,扣住对方的脖子……
“唔——”赵清让砸吧嘴巴,“哥你怎么亲嘴巴上了?”
赵晖撸了一把他的头发:“亲哪里不是亲?”
赵清让觉得这话没毛病。
赵沂不常来赵家,但赵清让知道,他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二叔,谈吐很有风度,人很温柔,但是个私生子,在赵家的处境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被这个家厌恶的人,赵清让对赵沂有不一样的情感,打心底里想对二叔好,但不是那种讨好的好。
他知道赵沂对他也照顾有加,饭桌上见他吃得少会夹菜给他,作业有不会的,会出手相助,被养父母责骂时也会护着他,虽然二叔也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少有的关心让赵清让很开心。
偶尔见二叔被爷爷骂得狠了,会去逗他开心,也会帮赵沂分散注意力,比如玩个牌。
“二叔知道规则的吧?”赵清让刚变声,声音糙糙的,很难听。
赵沂刚被赵老爷子教训,没心情知道玩多大,跟个小孩子玩,多大他都输得起。
一把下来,他赢了,刚想问赵清让玩多大,赵清让就扑了过来,在他脸上亲上一口。
赵沂被亲懵逼了。
“你、你怎么可以?”带着十足的疑惑,声音有些不悦,他喜欢男的,但从没对侄子有想法。
赵清让眨巴他单纯的大眼睛,很不解地说:“输了的人要亲赢了的人,哥哥说都这样玩的,二叔不知道吗?”他二叔已经二十三了,这么大个人这个规矩都不懂,真挺孤陋寡闻的。
赵沂心说他还真不知道了,他试探着问:“赵晖……你跟赵晖经常这样玩?”
这个家赵清让唯独与赵沂说话不用讨好,也愿意说真话:“对啊,不过哥哥经常亲我嘴巴,他放学回家就会跟我打牌,有时候半夜偷偷溜进我房里打牌,哥哥很喜欢跟我玩牌的。”
赵沂表示很震惊,只能委婉地问他:“除了跟赵晖,你还跟朋友、或者同学这样玩过吗?”
赵清让摇摇头,垂下脑袋:“我几乎没有朋友。”
赵家养子,在晋城圈一众富家子弟中,身份有些尴尬,估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