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平日里辛苦了一点,她还能忍耐。
但是一个多月前的暴雨改变了这一切,忽如其来的大水冲毁了大部分良田。村里人不得不开始节衣缩食,不过好在还有部分田地还能提供一个季度的食物,等到夏天,新的一轮农作物也能长出来了。
比起其他村子,义溪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他们只需要勒紧裤腰带,熬一熬就能度过这次难关。
谁知某一天,那条横跨整个村子的那条小溪中忽然长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紫色水草。一开始倒是没人敢去碰,但最近本来就粮食不足,大部分人半饥半饱,有逐渐就有人把注意打到了这些颜色奇怪的水草身上。
渐渐地,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吃过了这种植物。
但是赵慧没吃,她嫌弃这东西味道难闻,为此甚至还被她娘打了一顿,说她矫情多事。不过她的继父也没有吃,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人,有什么粮食都是紧着他先吃,并不需要去吃这种臭熏熏的水草。
谁知就在她娘吃下这奇怪水草的第三天,就离奇失踪了。
赵慧的继父带着她找了大半天,才在溪边找到了她娘泡的发白的尸体。
这件事在义溪村并不显眼,因为几乎是每家每户,都发生了相同的情况。
最后大家才发现,那些食用过水草的人都会在一到两天之内从家中失踪,然后随机出现在溪水附近的某处。
一时之间,小半个村子的人都这么莫名奇怪的失去了性命。大家愁云惨淡,但又人心惶惶,再也没人敢去碰那些诡异的紫色植物。
不过自从不再有人食用那种水草之后,村子里异状也跟着停止了,村里幸存者收敛了死者的尸骨,准备七日后下葬。
谁知,就在大家放松警惕之后的没几天,又发生了一件怪事让所有人的神经紧紧崩了起来。
原本放置在棺材里的那些尸首消失了。
村里的青壮年们一起找了整整两日,都没能找到一根头发。仿佛那些死去的人们,就这么在棺材里凭空失踪了。
直到第三天,一个站在溪边打水的妇人,在同伴的注视中下活生生被一只泡肿了的惨白手掌拉了下去。
然后再也没能浮起来。
村中的人这才知道那些消失的尸体去了哪里。他们化作了丧失理智的水鬼,潜伏在溪流中对所有人虎视眈眈。
但这并不是一切罪恶的开头。
那个妇人被曾经的熟人拖下水后的第二天,一个之前已经因为食用紫水草死亡的村民,忽然回到了摆放在家中的棺材里。
甚至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的家人发现他已经能从棺材中坐起来,行为谈吐都一如往常。
这无疑给其他村民都带来了希望,他们逐渐摸清了规律,溪水似乎只能控制住一定量的水鬼集结在它附近,一旦超过了这个数量,就会随机“解放”之前变成水鬼的村民。
至此,恶魔的盒子被打开了。
互相往别人家井水里投水草都是小儿科的了,甚至还有人当而皇之将人往溪水里推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慧平缓嘶哑的声音越发晦涩:“但那些回来的人,已经根本称不上是人了。他们怕光又喜Yin,性格也日渐变得残忍暴躁。岸上的与岸下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就在整个义溪村都快要陷入这种人人自危的疯狂状态中,几个忽然来到村里的外乡人打破了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村民们发现了新鲜的猎物。
一群忽然闯入的,一无所知的猎物。
一切都进行的格外的顺利,只需要几个小手段,就能让那些外乡人无知无觉的走进死亡陷阱。
他们既容易下手,又不用担心会被报复。即使有那么一两个特别警惕的也很快被镇压了。
义溪村的人尝到了甜头,他们甚至开始有意识的在村外徘徊,试图主动搜寻无意中来到此处的外乡人。至于一头碰进来的王晟他们,早就被当做了自投罗网的羔羊。
听到这里,王晟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其他疑问:“那会不会出现异乡人被后来者“替换”的情况呢?”
赵慧半边脸抽搐了一下,说道:“有过,他们被替换回来的第二天。就被村子里的其他人杀了。”
“你知道吗?真正的恶人是不害怕鬼的。”
王晟联想到后院那些尸体,背后忍不住跟着一凉。
他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可怖的小女孩,心中忽然升起了些同情,他蹲了下来,直视着对方暗淡浑浊的瞳孔,轻声道:“那么你呢,你也出现在了这里,但你却还保持着神智和生前的记忆。”
赵慧原本漠然无比的眼神微微一变,她终于第一次将目光移动到那些仍旧在水球中不断挣扎试图往外爬的同类身上。
“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那么想活。”
眼前的女孩只有十多岁的模样,却已经经历一连串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她平静的将视线收了回来,注视着王晟说道:“但你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