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忧心,我不会与人争宠,自当事事保全自己。但凡女子出嫁,与父母兄弟轻易不得相见,也不独是我一人如此。嫂嫂可以常常进宫看我,逢年过节有宫宴也可与兄长相见,我去了,兄长不要太过挂念。”
萦苒说完,盈盈下拜,给他行了一个家礼,转身而去。
太子就在宫门前,伸手过来扶着萦苒改乘太子妃专用的凤辇。然后太子骑了白马在前开道,一路来到东宫承恩殿。
主殿装饰满红色的幔帐,萦苒与太子跟着礼官的唱喏行礼跪拜一番后,由东宫的女官扶着进入寝殿。
太子独自往前殿与宾客宴饮,萦苒坐在宽大的寝榻上,等众人退去,只留春菱和雪鸾在殿内陪着她。
萦苒放下团扇,只觉得疲累不堪。春菱捧了热茶给她。
“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
萦苒还不太习惯这个新的称呼,喝了一口茶,觉得苦味略重便放下,没Jing打采地坐着,一言不发。
春菱将一枚戒指递给她戴上,低声说:
“娘娘,行房的时候,悄悄把戒指这处打开,将里面的血染在喜帕上。”
萦苒看了看,道:
“难为你了,想这么周全。”
春菱劝道:
“娘娘,今天是好日子,您多笑笑才好,太子看了也会喜欢的。”
萦苒不说话,低着头。
雪鸾也过来轻声劝:
“娘娘,宫中不比家里,若不得太子喜欢只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开头好了,以后的日子就顺畅了。”
萦苒见一向安静不多事的雪鸾也劝上了自己,只得勉强笑了笑,说:
“我只是有些累,你们放心。”
雪鸾犹豫片刻,还是红着脸说:
“娘娘,晚上您多顺从些……能少受些苦。”
萦苒略略诧异,明白她是好心。
“我也不是……恩,总之……我省得,你们放心。反正不是冽,嫁谁都一样。我不会让自己受苦的。”
春菱赶紧说:
“娘娘,以后不要再提他了,您想开些。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萦苒点头,又去端起那盏茶,一口口全喝光了。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一个宫女捧了食盒进来,行了个礼然后恭敬地说:
“娘娘,太子命婢子悄悄给您送些吃食,您用些吧,别饿坏了,宴席还没这么快结束呢。”
萦苒谢过她,春菱拿了荷包赏她,她便又退出殿外。
萦苒其实不太饿,随便吃了几口便让春菱和雪鸾一起来吃,又叫她们坐着歇会儿,没人来就别起来。
这一等又是许久,萦苒只觉得全身酸疼,直到殿外天色渐暗,几个宫人进来在各处点了红烛,春菱又给萦苒补了妆。
渐渐有嘈杂声由远及近,一个宫人道:
“娘娘请覆好面,想是太子和众人来闹喜房了。”
萦苒赶快拿扇子把脸遮住,果然有一群人推门而入,为首的是太子。他一身红底金线绣团龙喜服,头戴梁冠,也算是一表人才。
众人进来后起哄叫新娘子却扇,春菱笑道:
“太子请作却扇诗吧。”
众人又起哄叫太子作诗,这时不知道是谁说:
“太子三岁启蒙,作诗算什么?不若作一首小令,又小巧又新颖。”
马上有人附和说:
“对对对!小令好!还能唱成曲儿。”
太子想了想,念道:
“团扇,团扇。美人娇嗔遮面。玉颜胜却菡萏,与共调弄管弦。弦管,弦管,朝朝暮暮相伴。”
众人又起哄叫好,有人问:
“新娘子可满意?若满意就请却扇吧!”
萦苒不想多做纠缠,慢慢放下团扇,头微微抬起,只是目光依旧微微垂着。一时间众人倒安静下来,无不看得入迷,如此美貌的女子众人皆是不曾见过,都道难怪太子着急迎娶她。
萦苒的目光落在众人腰间,也分不出谁是谁,只知道那穿正红的是太子。突然她注意到一人腰间的玉佩似曾相识,忍不住略略抬头看向那人,果然那人是景王,他正默然看着自己,薄唇紧抿。萦苒赶快低下头作羞涩状。
众人又起哄叫二人喝合卺酒,太子只得端了酒杯与萦苒交杯饮下。萦苒不胜酒力,只觉得这酒颇为醉人,一时头晕地玄,站立不稳。太子赶快扶着她坐到床榻上,又将众人赶出了喜房。
太子见她眼都睁不开了,只靠着床,便吩咐春菱和雪鸾说:
“太子妃想是醉得厉害,你们先把她的头冠取下来,给她卸妆,让她睡一会,孤先去沐浴。”
萦苒迷迷糊糊中被春菱和雪鸾卸掉脸上的胭脂、妆粉。春菱给床榻铺好喜帕,跟雪鸾一起帮她脱下厚重的礼服,只余中衣让她躺下,又拉过百子被将她盖好。
春菱轻轻在萦苒耳边说:
“娘娘别忘了戒指……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