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门外,公主于宫门前下凤辇,换乘马车,由驸马亲自驾车往公主府。只因驸马不入内宫所以没了崔妆这个环节,最热闹的便应当是往公主府途中的障车了。谢睿虽是侯爷,也实打实是有家底的,但到底能撑场面的亲戚朋友不多,凌冽便带了羽林和军营中平日与他交好的众人一起过来帮忙。迎亲那日凌冽与他的一众弟兄们都穿了典仪时用的绢甲,又从军中借了最好的战马当坐骑,越发显得个个风流神武,排成两队跟在迎亲的队伍后更是威风凛凛。这原本是不合规矩的,凌冽想讨好未来妻兄便求了叔父,林斯栋又将大公主撺掇皇后给驸马送教养女官的事给圣上提了提,只说三公主委屈得哭红了眼,圣上便准了他们去给谢睿撑场面,并且还特意指了几个皇子都在障车的时候去做娘家人拦一拦车,算是给三公主弥补弥补。
却说迎亲这天早晨凌冽带着兄弟们一早便在侯府门前等着了,萦苒与他多日不见,便也急急跑去想看他一眼,刚要溜出二门就被nai娘拉回来,她只好说要和兄长一起去接公主。nai娘以为她也想看障车的热闹,便叫人去问侯爷。这时候谢瑞已经到了门口,正和凌冽带来的兄弟们寒暄,又发了喜钱。他听了本不答应,又见凌冽眼巴巴的望着,想着妹妹有四五个月没出过门,心下不忍,便问凌冽。
“阿苒也想去,我只怕人多,你可护得住他?”
凌冽保证道:
“侯爷放心,必然叫她看得高兴,不会有闪失。”
谢睿便使人告诉她带好围帽,又吩咐阿柳亲自驾辆轻便的马车,让丫鬟也跟着好好伺候。
迎亲的队伍是谢瑞一身绯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身旁跟着小厮家丁,后面是萦苒的双驾马车,马车周围只垂了薄薄的纱帘,萦苒带着春菱和夏蔓坐在车内。谢睿也带着一队人跟在萦苒身旁,最后面还跟着一些下人,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过来倒也气势十足。
众人在宫门前等了约一刻多的时光公主的凤辇就出来了,谢瑞亲自上前迎接,萦苒也跟在身后。
公主头戴九树金翠花钿,身着青绿礼衣,以花开富贵缂丝团扇遮面,由宫女扶着下了凤辇。谢睿亲自从宫女手中接过三公主的手。
“明绮,我与阿苒一同来接你了。”
三公主听了,微微抬头,从扇子边看过去,果然见一个女子身穿杏红裙衫,头戴蝉翼纱围帽站在谢睿身后。
“妹妹怎么也来了。”
萦苒听见了从谢睿身后探出头说:
“嫂嫂今日真美。”
谢睿也说:
“侯府只有我兄妹二人,举家来迎接公主,以表睿的诚心。”
公主害羞道:
“我知谢郎和妹妹心意,妹妹快快上车吧。”
谢睿含笑答应,扶着她上马车,又坐在车夫的位置,回头看萦苒被丫头扶着上车,凌冽正守在旁边,便放下心,叫仆从在前开路,亲自赶车往公主府。
迎亲的队伍出了宫城门口的大街往东,刚刚行了几步,太子带着齐王、景王两位皇子拦在路中间,他们周围的下人纷纷上前讨赏。前面开路的家丁见是障车,赶快抬了一箩筐铜钱来往路两侧抛洒,众人也很配合地去拾铜钱。谢睿下车向太子和齐王、景王行礼,太子虚扶了下,满面温和笑意道:
“侯爷可不能就这样把三妹妹带走了。”
谢睿恭敬道:
“臣略备薄酒小菜,请太子放行。”
言罢自有下人抬了桌子过来,又放上美酒佳肴。
齐王却说:
“听闻侯爷文采甚好,不如把欠三妹妹的催妆诗补上吧。”
太子也道:
“这个好,总不能这么容易就吃你家的酒,把妹子给你。”
谢睿无法,只好说:
“臣略通文墨,各位殿下不要见笑才好。”
景王也说:
“无妨,你先作一首来。”
谢睿想了想,慢慢yin来:
“明绮公主贵,出嫁五侯家。天母亲调粉,日兄怜赐花。催铺百子帐,待障七香车。借问妆成未,东方欲晓霞。”
太子道:
“侯爷过谦了,这哪里是略通文墨,不若再来一首。”
众人也起哄,叫再来一首。
谢睿无法,只得想了想,又道:
“天上琼花……”
他刚刚开始念,四面八方涌出一堆乞丐,纷纷围着马车要讨喜钱和吃食。这是公主出嫁,普通百姓都不敢随便上前障车,这些乞丐怎么如此大胆,且那些乞丐越来越多,众人都隐隐觉得不对劲。太子和两位皇子的随从首先将他们护着往一旁退,那边停了他们的车驾。谢睿先回头看见那边萦苒的车前凌冽正守着,一旁公主的车旁也有侍卫围了过去,犹豫片刻还是朝着公主那边过去了。
太子和两位皇子与迎亲的队伍一分开,那些乞丐打扮的人很明显地就朝着太子那围了过去。凌冽看情况不对,跟他身旁一个人耳语几句,自己一人留在萦苒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