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话是这么说,但看邵琰的表情,很明显,并不像闹着玩的。
胡子旭绞尽脑汁,很疑惑:“不是,你为什么啊?我瞧着十里恩挺好啊,水嫩水嫩的还听话懂事,这在你们那圈子打着灯笼能找着几个吗?”
邵琰神色越发不愉,胡子旭闭嘴,试探性地换了种问法:“是他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是他把我蹬了。”邵琰终于一语惊醒梦中人。
胡子旭倒抽一口冷气:“……那还有点道理。”
邵琰眼里带着冷箭地朝他瞥去,胡子旭忙道:“不过这也太突然了,怎么?他找到下家了?”
“你不放屁能死。”
胡子旭顿时觉得自己遇到这种事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也总得有个原因吧?”他不放弃地问道。
“原因。”邵琰不屑:“无理取闹罢了。”
“……”
*
十里恩在公司比在家里待着有意思,时不时接到点工作,闲下来时偷偷聊天。周围前辈也照顾他,就是总爱揉他脑袋捏他的脸,把他好好打理的造型弄得一团糟,越往后去,干脆什么不再收拾,直接出门,愈发像个刚进大学的小伙子,嫩得出水。
相反家里,就冷清得多。
十里恩那个室友是个古怪的人,叫金灵来,人如其名一样古怪。
上大学时他们的关系并不好。金灵来不爱说话,别人跟他讲话时他通常情况下是不搭理的,只有自己有事才会主动开口。
后来和十里恩联系上,也是他有求于十里恩,记得是要一个体育生的微信,刚巧十里恩有。
金灵来想要主动认识谁,是件稀罕事,十里恩因为好奇,那段时间没少去烦他。
最后当然什么也没挖出来,不过也是因为有了那段时间的纠缠,关系近了不少――至少在十里恩看来,所以这次能顺利和他合租。
不过一码归一码,对方金口难开是真的,在家里基本毫无存在感,十里恩有时甚至觉得他是在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前在寝室也是这样,这让他感到奇怪又郁闷。
毕竟他现在不能一个人待着,更不能一个人安静地待着,他怕自己胡思乱想,又做出什么心软的事。
十里恩往嘴里喂鱿鱼丝,眼睛直勾勾地看综艺,余光瞟见金灵来从房间里出来接水,接完半杯又跟幽灵似的准备飘回房间。
他立马端起那碟鱿鱼丝送到对方眼前,讨好地说:“吃吗?”
金灵来垂眼看了一下,摇摇头,打算绕过他的碟子,十里恩趴在沙发靠背上,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袖。
“你在房间干嘛呀?怎么每天都在房间里啊?”
金灵来动了动胳膊,没挣开他,只好抿抿唇,说:“没干嘛。”
他的声音很轻慢,有种柔软的感觉。十里恩的声线则是清脆的,像鸟叫:“没干嘛那你出来陪陪我呗?我太无聊了!”
金灵来没有说话,只是抬抬眼皮,看了一眼他身后还在发出欢快笑声的综艺节目。
十里恩尴尬地挤一挤梨窝,见对方又要走,“欸”了一声,嘴巴一瘪,终于忍不住沮丧地实话实说:“你也知道我才分手……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如果撒娇也要靠天份,那十里恩能算是天赋异禀,他这样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连金灵来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为什么?”金灵来难得问他。
“我会多想!”
十里恩尽可能夸大其词,却发现这些夸大的部分其实就是自己所想的:“老是会想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才认识的时候、上大学的时候、搬去他家的时候……就觉得他对我还是挺好的,虽然后来……”
十里恩没有说了,他在沙发背上趴了一会儿,转身窝进沙发里,手指拨弄着小碟子里的鱿鱼丝。
金灵来发现他情绪逐渐低落,本想要趁此机会回房,才迈出两步却不由得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沉默片刻,还是用他柔软的嗓音开口道:“既然已经分手了,就只记得那些幸福也没什么不好,不然一直活在过去的悲伤里,人是不会向前看的。”
十里恩拨弄鱿鱼丝的手指停住,也转头看向他。
金灵来说完就敛眸回房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第八章
忘记过去的悲伤。
只记得那些幸福。
――由于“画室事件”,邵琰强迫十里恩和他吃过一顿饭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有了第二顿第三顿,联络渐渐多起来。
那时候大冬天的,吃完饭,十里恩还总想去甜品店买冰淇淋,邵琰一开始是阻止的,十里恩跟他吵,吵不过,妥协了一次又一次,后来某一天,他急得委屈死了,嘴巴一抿,眼泛泪光:“我就是想吃冰淇淋也不行吗?”
抱怨完,就发现握着他手腕的力量忽然一紧,对方居然答应了。
于是后来都用这招,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