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玉玺就藏在祖母那里?还是说,谢家早就出了内鬼,只不过隐而不发,想要彻底诬陷王府通敌叛国,然后一举毙之?
周怀禛见她呆愣住了,只以为她是在疑惑,太*祖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玉玺留在谢家,他解释道:“太*祖做出此举,与当时国情有关,太宗打了天下,却英年早逝,当时朝政紊乱,各州才统一,知州们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太*祖也是怕他们趁机作乱,因此才留了玉玺,并且玉玺一分两半,合之才能生效。”
谢娉婷听了这话,心底更加惊讶了,可她却瞬间捕捉到了什么。
抄家之时,是赵柏担任按察司指挥使,他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玉玺藏在祖母那处,因此那时直奔祖母的觉满堂,他这样拼命,想来另一半玉玺,定然捏在赵家的手中。
她猜想,上辈子父王定然是打算,待殿下登基后便将玉玺原状归还,只是父王没有算到,有jian人先一步暗算了谢家。
到底是谁将谢家有玉玺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呢?
这个人能知道如此机密的事,绝不可能只是王府的下人,他一定和祖母十分熟稔,祖母没有瞒着他。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谢娉婷便想到了一个人。
她的二叔,谢殆。
二叔能接近祖母,他是祖母的儿子,倘若偶然间他知晓了玉玺的秘密,祖母只会让他守口如瓶,并不会将他如何,更何况,这辈子二叔同赵柏相处甚欢,那么上辈子呢?
很有可能,二叔就是那个告密的人……
二叔若是告密之人,他定然已经成了赵家的杀手锏,与其说他是在为赵家谋事,不如说,他是替二皇子谋事。
她虽然不明白二叔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能吸引二叔的,无非就是金钱权力。
两辈子的事情不尽相同,可人性却不会变。
谢娉婷想到这里,不由浑身发寒,她抬起头,对着周怀禛说道:“殿下……”
周怀禛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孤在。”
他自然能看出来小姑娘的神色不对劲,她必然是有话同他说的。
谢娉婷面色有些紧张,她望着面前的人,忽然哑声了,倘若她真的说出口,殿下会信她吗?
周怀禛看着小姑娘犹疑的模样,不由笑道:“呦呦有话,但说无妨,即便是什么羞人的话,孤也听得,必定不笑话你。”
被他一打趣,谢娉婷反而不紧张了,她开口,低声说道:“殿下,我二叔他,他私下和赵家二爷来往甚密,我怕有一日,二叔会做下错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轻盈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杏眼中满是真诚,“殿下,假如真的有那一日,您会怎么做?”
她说这话的时候,陡然想起李延光那像是诅咒的话语,他说殿下终有一日会除了谢家。
这样的话,她根本不相信,但她也想知道,殿下会怎么做。
周怀禛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面上也认真了几分,他沉声道:“法内无情,孤不会因为他是谢家的人,是呦呦的二叔,就无视他犯下的过错,孤会秉公处理,倘若他所犯不是死罪,且有悔改之心,孤亦可网开一面,从轻处置。”
谢娉婷愣了愣,芙蓉面上逐渐含了笑意。
她一直都知道的,殿下将来会是个圣明的君王,他刚正不阿,恐怕有一日沈家犯了错,他也会秉公处理。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需要担忧,假如二叔真的要同上辈子一样,走上那条不归路,殿下也不会因此牵连整个谢家。
那李延光所说的话,便不会成真,谢家会好好的,她和殿下也会好好的。
她轻轻笑了笑,像是卸掉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她捏了捏他的大手,夸赞道:“殿下真好。”
周怀禛耳尖微红,他最受不得的她这样的夸赞,他反手将她揽在怀中,两人又滚到床榻上,他双臂撑着床榻,伏在她身上,吻住了她的小嘴,亲了一下又一下,亲一下,就低哑地说一声:“呦呦再夸夸孤,嗯?”
谢娉婷被他闹得脸蛋通红,她揽住他的脖子,春水似的杏眼中满是钦佩,仰首吻住了他的唇,一吻毕,她软糯道:“殿下真好,殿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周怀禛眼眸暗了暗,正欲反客为主,却被一声稚嫩的,惊叫的童音打断了:
“大姐姐,太子哥哥,祖母叫容容过来请你们去前厅用膳。”
谢容淮说完这句话,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场景,他飞快地转过身去,可怜巴巴地说道:“容容什么都没看见!”
呜呜呜,太子哥哥答应送他的小弓箭,还算数吗?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呀!
周怀禛面上划过懊恼之色,他望着身子底下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不禁磨了磨牙。
再心有不甘,他也只能忍下了,无妨,等回了东宫,他再一一让这个小坏蛋补偿他。
谢娉婷自然看懂了他饿狼一般的眼神,她起了身,悄悄拉了拉男人的衣角,低声认错道:“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