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来那股劲。
周怀禛望着地上的女人,眼中含着淡淡的杀意。
这个女人得到的一切,都是窃取了母后的功劳,她不仅冒领母后的功劳,还变本加厉,坏事做尽。
母后这半生的痛苦挣扎,他这些年的艰辛隐忍,一半来自于帝王,却有一大半,来自于面前这个女人。
赵贵妃只是疯魔似的摇着头,在地上蠕动着,恐慌地说道:“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不是我干的。”
崇元帝闭上龙目,却不愿再听了,他再睁开眼,眼底只剩一抹寒意,冷声说道:“来人,将贵妃送回翊坤宫,无朕旨意,不得出宫。”
内侍们领了命,也聪明地辨别出,贵妃这是再无翻身之日了,于是便堵住了贵妃的嘴,拖着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偏殿。
周怀祀眼见着母妃被人带走,他颤着身子,却不敢开口替自己的母妃求情。
这幅窝囊样子,更是让崇元帝心冷,他甚至觉得自己瞎了眼,从前竟然觉得二子同自己相像,堪当大任。
他踹了这不孝子一脚,呵斥道:“明日便给朕滚回你的充州,无朕旨意,不得回京!”
周怀祀受了这一脚,只当这是奇耻大辱,他Yin鸷的眼神盯着周怀禛的离去的背影,过了许久,又垂下了眸子。
崇元帝跟着皇后,夜色阑珊中,他发觉皇后的身影太过单薄,仿佛风儿一吹就跑。
他想起赵淑所说的话,心中有一股钝钝的痛。
这么多年来,他的确太对不起皇后了。
崇元帝心中五味陈杂,他终于还是跟上了皇后,低声说道:“应如,对不起。”
沈皇后听着他叫自己的名字,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犯恶心,这一次,她也没有再掩饰自己厌恶的神色,只是冷冷说道:“陛下,天晚了,你该回寝殿歇着了。”
话罢,她连半个眼神都不再给他,只是默然扶着朝云去了极乐殿,好好结束这一场不吉利的宴会。
崇元帝没有忽略皇后脸上的那抹厌恶,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也许往后,再也填不满了。
*
周怀禛并未回东宫,他心知帝王偏心,到了这个份上,帝王依旧没舍得杀贵妃。
这世间的公道,许多时候只能由人自取。
他冷冷笑了,一路踏着月色到了翊坤宫。
翊坤宫的宫人见到主子被皇帝身边的内侍拖回来,便知道大事不妙,个个都缩在屋里,生怕待会儿就有人过来抄宫。
周怀禛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正殿。
赵贵妃正瘫坐在玫瑰椅上,那几个内侍见太子来了,慌忙行礼。
赵贵妃猛地看见周怀禛,朦胧中仿佛看见了青面獠牙的鬼魂,她喘着气,却说不出一句话。
周怀禛冷眼看着她,低声说道:“贵妃,一路走好,孤很快就让赵家,一起下去陪着你。”
赵贵妃忽然激动起来,她猛地摇着头,说道:“我……我有治好皇后的药,皇后的眼睛,对,她的眼睛!”
周怀禛却冷笑了一声,他遗憾地说道:“晚了。”
赵贵妃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她破口大骂道:“赵淑!赵淑!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祀儿一回京……不对,在祀儿回京前,你们就串通好了!”
周怀禛瞧着她疯癫的样子,朝着三个内侍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让她走的安静些,别这样聒噪。”
那内侍自然知道太子的意思,他们慌不迭地应下了。
周怀禛出了翊坤宫,只觉得大内的夜风凉了几分,他朝前面走了几步,再次路过锦荣殿,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周怀禛的目光沉了下来。
他走到廊下的拐角处,耳边是两人细微的交谈声。
谢娉婷鼓足勇气,还是来了锦荣殿,她已经在心中将可能遇到的场景都想了一遍,可没想到,自己来晚了一步。
锦荣殿里空空荡荡,无事发生。
转头她却碰到了李延光,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嫌躲开,却被他叫住了。
李延光心底有些压抑。
他从头看到尾,自然知道赵贵妃姐妹的打算,他也知道,以呦呦的性格,倘若她不信太子能守身如玉,定然不会前去锦荣殿,因为她害怕面对那样的场面。
可李延光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来了。
这长久的沉默,让谢娉婷有些不自在,她黛眉微蹙,冷声问道:“李世子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倘若没有,本郡主也该回府了。”
李延光的心顿时有些苦涩,他晦涩问道:“呦呦,太子绝不像你眼中那样无害,他迟早有一天,是要除掉谢家的,到时候你……”
谢娉婷杏眼里划过一抹寒芒,她已经有了些许的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些什么?”
李延光一愣,两辈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如今她竟然为了太子,发了脾气。
李延光垂首,酸涩地说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