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着,呦呦永远遇不到那一天。”
锦枝笑道:“老夫人放宽心,奴婢瞧着,郡主心里是有一杆秤的,她是您嫡亲的孙女,性子也随您,铁打的日子,郡主都能过得好好的。”
谢老夫人听了这话,不由笑出声来,心里的担忧也去了一半。
谢娉婷出了老夫人的园子,便将先头的事放下了,她瞧着一旁替她撑伞的玉团,想起那日容容的话,不由轻声问道:“玉团,你……你可有心上人?”
玉团闻言,吓了一跳,她一瞬间白了脸,只以为郡主是要将她许给别人,不让她在身边伺候了,她急忙道:“没有,玉团没有心上人。”
谢娉婷见她模样紧张,不由笑了笑,说道:“我只是问问,你若有了,一定记得告诉我。”
话罢,她又添了一句,“无论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告诉我。”
玉团低着头,眼中含了泪。
郡主一定是看出来她的不对劲了,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若是说出口,郡主定然会为难。
她犹豫了一刻,脑中想的全是方才郡主温和的话语,终于鼓起勇气说道:“郡主……,奴婢……奴婢还有个弟弟,在二夫人那里当差。”
谢娉婷愣了愣,她只知道,玉团并不是王府的家生子,是从外头买进来的,可从未听说玉团有个亲弟弟,而且还在二婶手下当差。
怨不得玉团之前瞒着不告诉她,玉团定是知道,大房与二房的关系并不和谐,怕说出来让她为难,因此才对此事闭口不提。
谢娉婷想着,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她问道:“玉团,你是想让他离你近些,还是希望他以后能有个好前程?”
玉团红了眼睛,她说道:“郡主不知,当年奴婢家中,有四五个孩子,根本养不起,因此奴婢才在因缘巧合下进了王府,也失了父母的消息,前不久与弟弟重逢,才知父母已经逝去,家中兄妹四处漂泊,失了联系。”
话罢,她又道:“奴婢这辈子跟定了郡主,以后也不想嫁人,但只有这一个弟弟放心不下,也不求别的,只求郡主能给他指个过得去的差事,或者学门手艺也好,将来也能自立门户。”
谢娉婷望着她沾着泪水的面颊,心中叹息一声,用帕子轻柔地替她擦去了面上泪水,安抚道:“我都明白。”
玉团听了这话,眼泪愈发止不住了。
郡主一句明白,就算是答应了这事。
她的郡主,怎么可以这么好,若有来生,她还要服侍郡主,一辈子守着郡主。
*
二皇子归朝,皇帝龙体大好,两桩喜事凑在一处,沉寂多日的大内终于热闹了些。
皇帝亲自下令设的接风宴,底下人自然牟足了劲将这事办得喜庆大气,与众不同。
因着是在酷暑天,宴会所在的极乐殿内放置了大量的冰轮,又由宫人们打着扇子,一入内殿,只觉得沁凉气息扑面而来,浑身上下都因着这股子凉意舒坦起来。
殿内诸灯上下争辉,真系玻璃世界,珠宝乾坤,亦有各种Jing致盆景,珠帘绣幙,一派奢靡华贵之象,自不必多说。
少顷,有云衫宫女鱼贯而入,替底下各席上佳肴美酒,又有条不紊地退下。
崇元帝坐在上首,沈皇后与之齐排并坐。
赵贵妃坐在下首第一位,云妃齐妃自是往后排。
左为男席,右为女席,如此排列开来,泾渭分明。
崇元帝见宾客开齐了,便低声对问道:“皇后,人都开齐了,可以开宴了。”
沈皇后蹙了蹙眉,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只是不冷不热地说道:“陛下决定就好。”
崇元帝碰了一鼻子灰,面上也有些尴尬,他朝着身边的元喜说了一句,元喜便道:“开宴——”
话音刚落,太乐局的宫人们便上场了,窈窕宫人分为两路,一路加意动笙簧,弹奏出细细乐声,一路舞步轻盈,折腰旋身,姿态飘逸灵动,纱裙白如琼芳。
赵贵妃在底下明显看见了帝后二人咬耳朵说话的场景,她原本春风得意的脸上顿时僵硬了起来,手中的食箸都险些被折断。
她看了看对面一表人才的儿子,不断告诉自己今日开宴的目的,这才稳下心神。
只是下一刻,赵贵妃便感受到一股冷飕飕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她顺着那股感觉瞧去,却对上太子那双深如潜渊的眸子。
赵贵妃心跳停了一瞬,慌忙低下头来。
有了这歌舞,底下的命妇贵女,朝中官员便放松了些,也不再拘束,动起了食箸。
谢娉婷与徐妙锦坐在一处,两人倒也不作假,拿了食箸,便品尝起桌上的菜色来。
徐妙锦瞧见席上的漉梨浆金橘雪泡,顿时眼前一亮,低声道:“呦呦,这个很不错。”
谢娉婷试了一口,果然酸甜可口,凉爽开脾,她眼睛弯成了月牙,对着徐妙锦说道:“果然不错。”
只是下一刻,她便感受到,有一束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仰首